“沒有問題。”
簡單的問答中,那些性命就這么消失在交趾的山林之中。
“交趾!”
帝王的眼中多了厲色,沈安仿佛看到了戰火紛飛。
西南必須得有個結局,大宋在傾力北顧時,不能還得顧忌著背后被人捅刀子,那會要了老命。
“李日尊何時會忍不住?”
趙曙平靜的問道,而殺機就隱藏在那平靜的背后。
“臣覺著從占城開始襲擾之時起,李日尊就如同是熱火上的螞蟻。他知道自己在腹背受敵,所以必須要出手,否則下一次……大宋水軍將會帶著大軍登陸。”
“大軍?”趙曙的目光驟然凌厲,“哪來的大軍?”
“樞密院那邊做了一次推演。”帝王發怒了,沈安卻安之若素的道:“若是大宋海運兩萬精銳過去,利用戰船的機動,從周邊開始蠶食,只需一個月,交趾就會崩潰。”
不是私下操作就好,趙曙面色稍霽,問道:“你當時在場?”
“是,臣在場。”沈安說道:“臣一直以為對付交趾不能只從陸地上想辦法,要水陸并進才行。”
趙曙沉思,良久說道:“此行水軍浩大……”
沈安聞弦歌而知雅意,忍住狂喜說道:“官家,水軍要先去高麗,那些將士來得及趕上,到時再收集一批大船出海隨行就是了。”
水軍在福州或是廣南西路匯合裝滿軍隊的船隊,隨即兵發交趾沿海。
陸地上大軍進攻,交趾攔截,可水軍隨即靠岸登陸,開始四處攻城略地。
在火器的打擊下,交趾的那些矮小土城能擋住?
他們擋不住!
趙曙淡淡的道:“甚好!”
現在就等交趾的消息了。
沈安出宮,然后去了書院。
那七人的家眷都來了。
一堆尸骨前就是一群嚎哭的家眷。
操場上,學生們列陣,氣氛肅然。
大宋要向外,這便是代價。
沈安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悔了嗎?”
王雱走了過來。
沈安搖頭,“上次書院那些學生玩火藥,有人的眼睛被炸瞎了。出云觀有一個道人在鋼水出爐時腳滑了……這些都是代價。”
“郡公!”
一個老人走了過來,沈安趕緊迎過去,扶住了他。
老人抬頭,老淚縱橫的道:“他們說二郎去交趾是為了以后打交趾?”
“是。”
“那交趾人壞得很?”
“是。”
從大宋開始,交趾就不斷在襲擾中原。
中原的敵人永遠都在北方,所以在西南方向的軍事存在不夠強大,交趾人就覺得有機可乘,從大宋開始就不斷在襲擾。
這是只地老鼠,會咬人。
老人抹一把淚水,“二郎出發前說山長說的,有的事必須有人去做,你不做我不做,最終一事無成,那么他就去了。如今他去了,郡公……”
沈安低頭看著他,“您說,某聽著。”
他希望是錢財,不管老人開口要多少錢財,他都會答應。
老人握緊他的手,認真的道:“能滅了交趾嗎?”
瞬間沈安就覺得眼睛發熱。
老人的兒子,也是殉國學生的父親過來攙扶著他的另一只手,“爹爹,這是大事,不是咱們能說的。”
歷來國家大事都和普通百姓沒有半文錢的關系,肉食者們在廟堂之上侃侃而談,百姓連知情權都沒有。
所以老人的兒子有些惶然。
可老人卻奮力掙開他的手,氣喘吁吁的沖著沈安說道:“郡公,你說說理,歷來都是交趾打上門來,可大宋為何不能報復他們?”
邊上有教授忍不住說道:“水軍已經去過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