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爆炸聲中,李常杰苦笑道:“宋軍不是沒火器,而是等著用在此處。某說沈安怎會束手無策……”
前方的交趾人在硝煙中若隱若現,身后有將領罵道:“太保,城頭戒備森嚴,怎會讓宋軍無聲無息的摸了上來?有人剛才說了,發現宋軍時,他們都有上千人了,可見是有內應!”
“某知道。”李常杰冷笑道:“沈安擺出束手無策的模樣,就是麻痹咱們,好一個狡猾的畜生,傳令,把騎兵集結起來,突擊!”
城中有一支騎兵,約有上千人,是李日尊的戰略預備隊。
稍后有人來報,“太保,他們說沒有陛下的命令不會出擊。”
李常杰拔刀遞過去,“你拿著某的刀去,斬殺此人!”
稍后騎兵來了。
李常杰上馬,目光炯炯的道:“某不知何為北國,在某的眼中只有大越!大,何為大?疆土大!大越局促于一隅,不向北方奪取土地,如何能稱之為大?
今日宋軍來襲,咱們能怎么辦?要么全殲宋軍,隨后揮師北上,要么升龍城陷落……大越滅國!滅國,明白嗎?宋人是來滅國的!
大越有錯嗎?不動手的大越將永遠匍匐在宋人的面前,成為他們的藩屬國,”
后續的人馬不斷在聚集。
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役。
李常杰接過染血的長刀,微笑道:“從未有人愿意屈居于人下,國與國之間同樣如此。別忘了漢唐,那時的我們是什么?那時沒有大越。所以,為了大越,跟著某!”
他策馬掉頭,舉起長刀,喝道:“某將一步不退……”
他猛地用長刀刀背劈砍了一下馬屁股。
戰馬吃痛,隨即發狂奔跑。
這樣的奔跑是拉不住的,不死不休!
他說自己將一步不退,他做到了。
那些騎兵只覺得熱血奔涌,紛紛用長刀劈砍著戰馬。
戰馬瘋狂奔跑,馬蹄聲如雷鳴般的響徹長街。
這一刻所有人都愿意去赴死!
“交趾人瘋了!”
看到敵軍的瘋狂后,連種諤都肅然道:“交趾人,果然悍勇!”
“春哥!”
沈安卻很是淡定的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一隊鄉兵沖了上去,他們拎著麻袋,跑了一段路后開始傾倒東西。
火光中,能看到那些東西在閃光。
地上掉了一條,種諤撿起來一看,不禁驚訝的道:“鐵蒺藜?不是……好毒的東西!”
這是一條鐵絲,鐵絲的上面纏著幾枚鐵蒺藜,只需布撒開來,就能阻礙敵軍的行動速度。
前方的交趾騎兵沖殺過來,戰馬踩中鐵蒺藜后飛了出去,一時間長街上到處都是摔倒的人馬。
可后續的卻沒有減速,依舊沖過了這一段路。
“郡公,用火油彈吧!”
沈安搖頭,“戰馬此刻已經瘋了,火藥彈并非萬能。”
當遇到自然災害時,發狂的動物甚至會聚在一起,比如說人畜無害的野兔和狼站在一起,卻各不相干。
此刻的戰馬就是如此。
“沖殺上去!”
李常杰狂喜著,他看到了亮光,就在城門那里,這代表著宋軍即將挖通城門。
但現在他們卻來了。
不偏不倚,不早不晚。
老天爺還是在眷顧著大越啊!
他熱淚盈眶,沈安卻在笑。
“投槍……”
鄉兵們拿出了背著的投槍,熟練的開始助跑。
“投!”
密集的投槍輕松的刺破了甲衣,然后把騎兵或是戰馬穿透。
人仰馬翻中,弩箭又來了。
一批批敵騎撲倒,但他們卻越來越近。
這便是騎兵的沖擊力。
李常杰獰笑道:“斬殺沈安者,封郡王!”
他這是在替李日尊許愿。
可在這等緊要關頭,一個郡王算個屁。
若非是考慮到封一字王只是宗室的特權,他都敢說。
至于說大宋當年冊封交趾王是郡王,可并不妨礙他們自己稱帝。
朝鮮如此,交趾也是如此。
什么冊封,那只是哄人的。
宋軍就在前方,勝利就在眼前!
驀地一下,前方突然彈起了十多道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