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生活經驗了。
“養雞要喂食,自家都吃不飽,拿什么喂它?只能養幾只下蛋雞罷了。那雞蛋還能換錢。”
“那為何不多養些?賣蛋也好啊!”趙頊覺得這等事兒該支持。
“要繳稅。”老農不屑的道:“但凡賣東西都要繳稅,你不知道?”
趙頊才將知道,所以很是糾結。
“那若是不交稅呢?”
他覺著自己觸摸到了些東西,很激動。
沈安也很激動,帶著人退到了邊上。
“若是不交稅,那咱們想養什么就養什么,自然不怕。”老農不耐煩了,起身道:“家里說是沒活,可蹲在這里沒事做也是浪費糧食,回家躺著去。”
“就是,躺著餓的慢,出門餓的快。”
“回家回家!”
趙頊趕緊說道:“這邊馬上發東西。”
老農又蹲了下去,咳嗽道:“發什么?這次可不能再發那等干餅子了,里面有土,吃了拉不出屎來。”
操蛋啊!
沈安無語,他沒想到趙頊竟然是靠著這等招數來收集民意。
“就干餅子,要不要?”陳全這幾天的變化也很大,首先是臟了,其次就是很絕望。
在這個村子里他們待了兩天,趙頊說不要花錢太多,否則百姓不會講真話,于是他帶著人跑去最近的一個鎮子里買了這種干餅子來,連他們都是吃這個。
這干餅子很便宜,可里面竟然摻雜了許多東西,陳全發誓自己曾經吃到了干草。
老子不是牛啊!
這樣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愿意再過下去了,可大王都吃,他能不吃嗎?那回頭高滔滔能親手撕了他。
農戶們得了干餅子就小心翼翼的收在懷里,然后彼此得意洋洋的對視,大抵是想說趙頊是個棒槌,莫名其妙的問些話,然后就給好處。
“某最后再問問,若是不收你們的商稅,那你們想做什么?”
“養雞養豬,什么都養,還能種東西,值錢的都種。”
“這樣嗎?”趙頊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沈安留下了五十余人在附近蹲點,自己帶著人回去了。
回到家中后,沈安叫人去報信,“就說大王找到了,安全,明日應當就能回來。”
他派了人在外面就是準備攔截的,若是趙頊還想浪,就直接弄回來。
“郎君,來了不少人呢!都帶著厚禮。”莊老實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竟然還有送金銀的。”
那么好?
沈安瞇眼道:“誰?”
“都是商人。”
“不收!”沈安冷笑道:“奢靡無度說的就是此輩,他們是在作死呢!”
莊老實去了門外,倨傲的道:“我家郎君說了,奢靡無度說的就是你等,這是作死!”
大宋不是大明。
大明中后期的商人真的有錢,兩淮一代的鹽商們恨不能用金箔來擦屁股,奢靡的連皇帝都比不上。
可那是大明,官商勾結的大明。
而這里是大宋。
宰輔們正準備抓幾只雞來殺殺,這些豪商們的鼻子尖,嗅到味道不對就慌了。
第二天趙頊就回來了,灰頭土臉的模樣。
他回去洗漱了一番,更衣沐浴后就被捉進了宮中。
高滔滔粉面含怒,見他好歹沒受傷,也沒少胳膊腿,這才怒道:“出門也不知道多帶些人,還有,為何去了那么久?也不怕我和官家擔心嗎?”
趙頊趕緊認錯,一番話沒把高滔滔勸好,反而把她說的眼淚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