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您當初的教導,下官感激不盡。”王韶卻不見得意之色,恭謹行禮。
當年王韶曾經在沈家住過一陣子,每日沈安給他說些朝堂局勢和外事,兩人雖說不是師徒,但王韶受益良多卻是事實。
有人艷羨的道:“知州竟然得過沈龍圖的教導嗎?”
“你也可以去試試。”
那人冷笑道:“沈龍圖何等人,一般人哪里會入得了他的眼?”
這邊在爭執,有人卻大膽的問道:“沈龍圖,下官冒昧請教……”
沈安如今的地位越來越高,身上的戰功累累,讓人不禁要仰望,不敢冒犯。見此人大膽,眾人不禁就安靜了下來,想看看沈安會如何應對。
“你說。”沈安微笑點頭,和氣的讓這個官員不敢相信。
“沈龍圖,西賊內部爭執,最后會不會四分五裂,讓咱們撿個便宜?”
這個判斷來源于先前的一戰,可沈安卻搖頭道:“第一,若是無外部干涉,西賊內部會漸漸妥協。梁氏是個聰明人,她深知一旦內亂,大宋馬上就會攻打興慶府,所以這不可能。
其二,遼人在西賊內部插手頗深,那些西賊權貴擔憂大宋出手,所以和遼人勾勾搭搭的,這是想左右逢源,用遼人來制衡大宋,所以內部爭斗是爭斗,四分五裂卻不可能。”
這番分析讓人心中明亮,所有疑惑一掃而空。
“多謝沈龍圖指點。”
“好說。”
沈安和王韶進了州衙,眾人心情振奮,有人說道:“沈龍圖來了靈州,定然是朝中要對西賊動手了。咱們靈州就在最前面,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啊!”
眾人一陣興奮,有人贊道:“沈龍圖只是聽聞了此事,馬上就斷言是西賊內部爭斗,這本事,某若是能學了一二,也能文武雙全。”
“那要不……”有個文官目光閃爍,“要不試試?”
晚些沈安沐浴更衣完畢,就召集了眾人議事,沈安坐在主位上,仔細傾聽了最近西賊的動向,最后說了一番安定人心的話,就讓眾人各自散去。
他要去西夏的消息不能廣而告之,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卻不散,就盯著一個文官看。
沈安笑道:“這是有話要說?”
那文官噗通一聲跪下,叩首有聲,“沈龍圖,您的學識天下皆知,下官仰慕已久,想拜入您的門下學習,懇請沈龍圖接納……”
是要拜師?
沈安笑呵呵的道:“某這些年就收了幾個弟子,如今事務繁多,家里兩個孩子讓某煩不勝煩……”
那文官失望之極,卻不敢再求。
“有事可溝通,大家一起探討。”
沈安是真的不愿意再收弟子,所以態度看似和氣,卻很堅決。
稍后眾人散去,王韶笑道:“下官上次在汴梁時就有此意,可卻擔心您……”
沈安看似和氣,卻兇名在外,一般人壓根不敢造次。
“子純你有本事,何須如此?”沈安微笑道。
這是同意了?
王韶心中一喜,就跪下道:“見過老師。”
沈安本是客氣話,誰曾想王韶竟然就順桿爬,他不禁苦笑道:“你啊你,這是何苦?”
王韶恭謹的道:“某在汴梁時,從您那里受益良多,當時就恨不能朝夕請教,只是后來四處奔波,抱憾至今。”
在汴梁時,沈安那些新奇的學識和觀點讓王韶覺得自己遇到寶了,而現在這個寶就是他的老師,可以隨意請教,這讓他不禁喜上眉梢。
“某去準備臘肉。”
王韶猛地想起自己還沒送禮,不禁汗顏。
沈安叫住他,說道:“這個不急,某此次來此,是要準備過去一趟。”
王韶下意識的道:“危險!”
沈安淡淡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了,梁氏此刻如坐針氈,她若是敢動手,某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話里帶著強大的自信心,仿佛是準備去興慶府游玩,而梁氏只是他召來的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