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并無。”蕭觀音微微垂眸,眼神復雜。
“他去了西北,朕知道他去做什么,若是領軍出征,那無需遮掩。他既然遮掩,必然就是想利用和梁氏之間的交情去說降,你說他能,還是不能?”
耶律洪基的眼神冷厲,右拳緊握。
蕭觀音低聲道:“婦人不干政,此事陛下卻問錯了人。臣妾若是干政,少不得就是一個罪名。”
“你很好。”
耶律洪基冷笑道:“浚兒跟著你漸漸變得柔弱了。”
蕭觀音猛地抬頭,“你想廢掉浚兒?”
皇子柔弱就是錯,大遼立國靠的是什么?就是武力。
皇子不能繼承祖宗的武勇,大遼的前途堪憂。
“浚兒的騎射有口皆碑,何曾柔弱?”
蕭觀音按住案幾,身體微微起來了些,脊背弓起,憤怒的道:“那是你的兒子,他才十歲,你為何要忌憚他?當年他在襁褓時,你也曾眼神溫柔的抱著他,輕聲說以后的大遼讓他來繼承,這才十年,你竟然就把他視為對手……帝王的對手……有我還不夠嗎?非得要加上自己的兒子,你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耶律洪基的臉色微紅,突然松手,那幾張紙飄落下來。
“大遼輸給了宋人數次,你就沮喪了。你被沈安氣吐了血,于是就想著我和他有奸情……你廝殺不過他,于是就想殺了我和浚兒,如此你才覺著自己是大遼皇帝嗎?”
啪!
歇斯底里的蕭觀音捂著臉坐了下去,冷笑道:“無需你動手,何時你覺著我的死期到了,只管讓人來說句話,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不過在此之前,你若是有些人性,就莫要去學了漢武帝,連自家的孩子都當做是敵人……”
“你好自為之!”
耶律洪基大步出去,帶起了一陣風。
那幾張紙被風卷了一下,蕭觀音兀自喃喃的道:“漢武帝橫掃匈奴,他無懼任何對手。而你……作為大遼皇帝,你做成了什么?大遼將會在你的手中衰弱……”
“娘娘!”
女官進來了,“此等話以后還是少說為好。”
蕭觀音放開捂著臉的手,抬頭道:“你去打探西北的消息,速速回報。”
女官應了,等她出去后,蕭觀音四處張望,然后趴著過去,撿起了那幾張紙。
殿內很干凈,但她還是吹了幾下紙,然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她就這么跪坐著,神色平靜,恍如死寂。
下午,女官來了。
女官神色緊張,“娘娘,說是沈安去了西北,曾公亮也去了西北,宋人怕是在謀求西夏。若是西夏一失,大遼和宋人就再無阻隔,娘娘,大戰不遠了。”
“他去了西北?”
蕭觀音的嘴角微微翹起,“他若是去了西北,梁氏定然不是對手,隨后他就會立下大功……”
女官覺著她的關注點有些問題,“娘娘,大遼會和宋人打起來!”
“難道沒打嗎?”蕭觀音冷笑道:“一直在打,只是大遼最近幾年都敗了。”
“娘娘……”女官回頭看了一眼外面,“要小心隔墻有耳。”
“有又如何?”蕭觀音冷冷的道:“在他的眼中我只是個死人,若是我死了能讓浚兒不被他猜忌,那死又何妨?”
女官低下頭,有淚水垂落,“娘娘……”
蕭觀音微笑道:“他去了西北,西夏定然不復存在了,不信你們等著看吧。”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