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年?”
張八年看了他一眼,說道:“動手!”
崔浩和呂誨心驚,同時往后退去。
一個密諜撲上來,單手抓住了崔浩的肩膀,身體迎上去,來了個相撲的手段,把崔浩摔在地上。
兩名密諜壓住了崔浩,然后摸出繩子上綁。
崔浩被按住了脖頸,他努力抬頭,漲紅著臉問道:“為何?張都知,某所犯何事?”
張八年冷冷的道:“但凡這么問的,多半所犯之事不少,你這是不打自招!”
“張都知!”
崔浩被提溜了起來,他喊道:“呂知雜……中丞……”
他的喊聲引來了不少人,官吏們見到是皇城司拿人,而且是張八年帶隊時,都沉默了。
張八年出現在這里,就代表著官家,也就是說,崔浩犯事了。
王安石來了,眾人默默讓開一條道。
“李嘉跟隨老夫多年,堪稱是王家的忠仆,可在你五百貫的收買之下,忠仆也變成了叛徒。”王安石提及這個就咬牙切齒的,“老夫的老母聽聞李嘉出賣老夫,難過的兩日不食。”
崔浩絕望的喊道:“冤枉!下官冤枉啊!”
“你從李嘉的口中得知了宮中采買有人貪腐之事,隨即彈劾,可那事只有宰輔重臣知曉,誰都沒說出來,你的手段不錯,可卻太過迫不及待。”
按照王雱的說法,崔浩就該先去外面放消息,說宮中采買有人貪腐,隨即他再彈劾,這樣誰也無法抓住他的把柄,也猜不到王安石的身邊人被收買了。
因為這樣的消息滿大街都是!
可崔浩卻太過急切,大概是想立下頭功。可誰曾想王雱一眼就發現了此事的不對勁,順藤摸瓜,把自家的內鬼給抓了出來。
至于老吳氏……她是覺著王安石辦事拖拉,該一巴掌把崔浩拍死,焦急之下就上火了。
呂誨面色蒼白,張八年看了他一眼,說道:“好自為之。”
不關某的事啊!
呂誨心中大悔,但最近崔浩經常來找他卻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所有此刻他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崔浩被抓了,大家都在看呂誨的笑話,同時對王安石多了些別的看法。
“君實,此事真和某無關!”
呂誨去尋到了司馬光,想請他為自己緩頰。
司馬光在翻看一本書,除去手臂之外,身體幾乎紋絲不動。
聞言他抬起頭,一雙眸子就像是一口古井,波瀾不驚。
“崔浩彈劾采買法在前,你說說,王安石是何時發現了自家的內鬼?”
呂誨一個激靈,“是了,若是他當時就發現了……那他為何不馬上彈劾崔浩?”
“這就是你和他的差別。”
司馬光合上書,“他利用此事來促成了一件大事……古來帝王一旦昏庸,你去看看史書,他們最愛做什么?”
“享樂。”這個不用看,呂誨張口就來。
“是啊!君王貪圖享樂,這就是國家衰落的開始。”司馬光微笑道:“可王安石卻不急著去收拾崔浩,而是利用此事來促成宮中采買的轉變,從宮中轉到了錢莊,這便是對帝王約束的開端。”
他起身走到窗戶邊上,伸手在上面緩緩書寫,“你可知此事對大宋的緊要?”
呂誨哪里會去關注這個,此刻一想,“捆住了帝王亂花銷的手。”
“對。”
司馬光說道:“帝王無法隨意花錢,就算是昏庸,他所能做的也有限。”
他抬頭道:“老夫卻羨慕王安石,竟然有此謀略。老夫此次要甘拜下風,為他有這等胸懷……于國于民,大有裨益,王介甫……王介甫……堪稱是大丈夫!”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
呂誨抬頭看了一眼,就見布滿水汽的窗戶上多了幾個字。
——大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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