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特么如今一溜煙就跑的看不到人影了,比水軍的悍卒跑的還快,這不是騙人嗎。
高越一路跑到了船廠的大門外,見沈安正在和門子說話,就喊道:“求沈龍圖救命!”
沈安正在問門子最近可有好的魚鮮,就只聽一聲高喊,接著一個人影隔著五六步的距離就來了個滑跪。
滑跪需要地面平整,而且不能有堅硬的東西,比如說后世的專業草坪就能玩這個。
可這里是河邊啊!大門后面被大車壓的坑坑洼洼的,玩滑跪……
那人影剛滑行了一段,人就飛了過來。
沈安趕緊閃開,看著那人飛了過去。
呯!
高越就這么撞在了半開的大門上,成大字型緩緩滑落……
沈安不忍的道:“這人是誰?”
“高員外!”
門子尖叫一聲,跑過去就扶起了男子。
“高越?”
這個迎接比較別出心裁,給沈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見過沈龍圖。”
臉上青腫一片,走路一瘸一拐的高越半晌才回過魂來。
“這么冷清,怎么了?”
沈安見船廠里的工匠們都如喪考妣,高越和幾個股東也是面色凝重,就知道那事兒發酵了。
“那十余艘商船傾覆之后,船隊歸來一說,那些人都不想買咱們的船了。”
高越面色慘白,不知道是痛的厲害還是面臨著這個局面很心痛。
“不至于吧?”
沈安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大宋如今能造海船的只有你們,他們不從這里買,難道不出海了?”
高越頓時就像是被人欺負后,找到家長的孩子,熱淚盈眶的道:“沈龍圖,水軍那邊說是要打造海船,好些客人都在觀望,說是水軍那邊更穩妥些……”
沈安哦了一聲,問道:“可有人退了訂單的?”
“有,好幾個。”高越抹了一把淚。
“倒是好事。”
沈安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然后一路視察進去。
那些工匠看到沈安后,就是目光期冀之色,有人甚至喊道:“沈龍圖,我等可還能干下去嗎?”
沈安看了那人一眼,“怎地,這就想跑了?”
那工匠搖頭,“小人不想跑,小人如今就會造船,想一輩子造船。”
這便是一種慣性的力量。
從許多年前開始,這塊土地上的百姓就以溫順而聞名。
那些統治者只需掌控軍隊,掌控大義,那么百姓就和綿羊一般的溫順,你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有人一輩子在田地里刨食,有人在工坊里做事,有人在四處游走經商,有人在深山里為帝王尋找巨大的木料……
這些人擁有巨大的忍耐力,只要他們的生活能維系下去,那么他們就會安分守己,就會這么枯燥的把自己的一生走完。
這便是統治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