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親自坐鎮,召集了汴梁的豪商們,要求所有的物資都要登記在冊,以防萬一。
這是沈安的建議,包拯得分了。
趙曙對此贊不絕口,隨后令宮中再度削減開支。
“這是國運之戰,雪恥之戰,朕哪怕每日只吃一餐也要堅持下去!”
他當然不能只吃一餐,但宮中的用度已經減少到了無法再減的程度。
年底了,各國的使者也來了。
汴梁依舊是那個汴梁,繁華依舊,人流依舊。
高麗使者站在御街上感慨道:“某在想,十年前這條街道上的人可是這些人……應當有些不是吧。生老病死,世間循環。萬事皆是如此。”
身邊的隨從說道:“宋人在磨刀霍霍,遼人也是如此,雙方的大戰一觸即發,不知誰生……誰死。”
“汴梁太繁華。”使者走到一個攤位之前,伸手拿起一把折扇,“這些折扇以前倭國的最好,可如今倭國人來了大宋也得買些回去。你可知這是什么意思?”
隨從搖頭。
使者打開折扇,店里的伙計看了他一眼,依舊坐著。
這是判斷他不是真心來買東西。
“漢唐時中原總是有最燦爛的詩詞文章,總是有最好的東西,讓外藩艷羨學習,如今的大宋也漸漸如此,可見……”
他放下折扇,盯住了前方,“那是遼人吧?”
隨從踮腳看了一眼,“對,就是遼人。”
“遼使來了?這都快大打出手了,他們竟然還來?”
遼使是來了。
而且一來就在街上轉悠。
“別管!”
沈家,張八年來了,很是謹慎的提出限制遼使出門的建議。
“都要開打了。”沈安覺得張八年有些神經過敏了些,“遼人清楚,咱們也清楚,遼使為何出來游蕩?只是想讓咱們出手罷了。”
“什么意思?”
張八年深凹的眼中全是不解。
沈安在喝茶,很是悠閑,“遼使四處亂竄,就是想看看大宋的備戰情況,順帶激怒咱們。各國使者都在看著呢!若是把遼人關起來,他們會怎么想?”
張八年皺眉,“大宋心虛?”
隨即他就惱怒了,因為沈安正在用那種孺子可教的目光看著他。
他覺得沈安的分析純屬無稽,“大宋不會心虛,各國使者只會看熱鬧。再說了,遼使這番做作,難道不怕正好給大宋出兵的借口?”
沈安淡淡的道,“決定國運之戰勝負的起因有許多,比如說士氣,比如說輿論……大宋扣住了遼使,傳回去就是心虛,就是膽怯,遼人會趁機大肆宣揚,軍隊會尋到對大宋戰無不勝的曾經輝煌,這個價值五萬大軍。”
沈安指指對面,張八年坐了下來,隨后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過于言聽計從了。
“可那些藩國有何用處?”
他終究是深宮中的密諜頭領,對這等大局沒有研究。
沈安說道:“藩國也是輿論的一種,這塊地方的霸主是遼人,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大宋的強盛,他們也將會目睹新老霸主的交替。”
“那又如何?”張八年覺得這樣更好。
“他們會畏懼。”沈安笑瞇瞇的道:“漢唐時,帝王高坐皇城,外藩使者虔誠呼喊天可汗。漢唐的軍隊俾睨四方,無人能敵……他們在畏懼這個。”
張八年問道:“他們在畏懼大宋成為曾經的漢唐,所以他們寧可讓遼人繼續成為霸主?”
“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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