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無奈坐下。
“你可知沈安當年第一次懸賞的用意嗎?”
高滔滔茫然,“不是為了包公?好像是為了包公吧。”
“為誰不重要。”曹太后說道:“他用重金懸賞,對外是一種威懾,誰若是要想對付他,或是對他在意的人下手,他會不擇手段!而懸賞只是一重手段。
其二,他用懸賞來告訴官家,他寧可花錢去打擊對頭,也不肯動用鄉兵去解決那些人。你可知道這里面的用意?”
高滔滔微微一凜,“他這是表示自己無害?”
“嗯!”曹太后覺得這個侄女還不算是太蠢,“他若是愿意,隨時都能讓鄉兵帶著一家子悄無聲息的跑了。”
“各地有巡檢司,他能跑到哪去?”高滔滔覺得姨母高看了沈安的手段。
“愚蠢!”曹太后嘆道:“沈安沒事就在家里帶孩子,一個男人,他再喜歡孩子也不會如此,唯有一個緣故……”
高滔滔只覺得腦海里一個念頭鉆了出來,壓都壓不住,“邙山軍斥候天下無雙,自然能悄無聲息的把他一家子帶出汴梁城,隨后遠遁。
而沈安經常在家里許久不出門,誰也無法察覺到疑點。等發現時,早已找不到人了。”
她悚然而驚,“沈安對我家竟然這般戒備嗎?”
曹太后冷冷的道:“帝王喜怒無常。先帝在時,曾說所謂的邙山一脈,查無此人,他動過那個念頭。”
“拿下沈安拷問?”高滔滔覺得這不算什么,“邙山軍也擋不住大軍圍殺。”
“當今官家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曹太后說道:“沈安和皇子交好,這也是一層自保。另外,大軍絞殺邙山軍,你以為這是前唐?官家也不會允許!”
高滔滔只覺得心中冰冷,“是,官家不至于。”
“嗯!”曹太后說道:“先帝在時,沈安看似嬉笑,可戒備心最強。
當今官家的性子……老身說了你別不愛聽,當今官家的性子就是個倔的,他認為好的東西,旁人說壞就會得罪他。這等人,走錯了就是昏君,譬如說隋煬帝……”
高滔滔想了想隋煬帝的舉動,確實是一意孤行的典范。
“官家卻是明君。”
高滔滔松了一口氣,“沈安有本事,官家就敢用他。不管是書院還是軍中,沈安都做了不少大事,如今看來,官家果然是手段高明。”
“手段高明也好,緣分也罷,你少摻和他們之間的事。”
“沈安重情義,你摻和了只會讓他們之間多了隔閡。”曹太后告誡完畢,“你這便自去吧。”
高滔滔不禁為之氣結。
合著我在這里就是給您出氣的?
她被簇擁著出去,到了門外,正好見任守忠在和人說話。
“那王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等人還給他兩萬貫,沈家果真是蠢的,不,沈安的娘子愚不可及。”
高滔滔怒了。
蘇軾是她的偶像啊!
你竟然敢說那兩萬貫是白費的?
而且還說什么愚不可及。
她剛被自家姨母說是愚不可及,此刻再聽到這話格外的刺耳,就對飛燕點點頭。
飛燕回去,稟告道:“娘娘,任守忠在外面誹謗蘇御史。”
她說完就告退。
高滔滔放慢了腳步,飛燕上來點點頭,高滔滔說道,“我腿乏,走慢些。”
“刁奴!來人吶!”曹太后的聲音聽著中氣十足。
“娘娘!臣不知所犯何事……娘娘饒命吶!”
“打!痛打!”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