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臣子啊!
這等好臣子不好生賞賜一番他都心中不安。
他下定了決心,拿起毛筆就在北伐賞功簿上,沈安的那一排寫下了一行字。
而臣子們出了大殿后,文彥博拱手道:“沈安這等手段如羚羊掛角,信手拈來,老夫今日做了雅賊偷聽,驚為天人,希仁果然會教導人。”
包拯笑了笑,“那孩子自己努力,和老夫卻是無關。”
富弼笑道:“說來也是,沈安當年在樞密院任職時,樞密院四房很是不成器,他帶著那四房一陣攪和,竟然都找到了自家的出路,如今四房越發的得意了。
特別是禮房,說來也是神奇,沈安對外藩人總是能揣摩到他們的心思,你等說說,這是何意?難道是窺心之術?”
曾公亮笑道:“若是有窺心之術,何不如去一窺美人之心。”
這個話題一下就被打散了。
包拯最喜歡聽別人夸贊沈安,話題被曾公亮打斷后,他老人家的心情很不好。
他板著臉道:“宰輔去青樓,不像話!若是被老夫看到了,定然要彈劾一番!”
他拂袖而去,曾公亮指著他的背景,“你們說希仁這是怎么了?”
眾人搖頭,有人笑道:“先前都在夸沈安呢!”
曾公亮一拍腦門,“是了,老夫卻打岔了。”
“希仁!”
曾公亮急忙追了過去。
“沈安自然是出色的,只是此次立功太大,官家沒辦法酬功,不能夸贊太過呀!”
包拯只是不理。
所謂老小老小,你沖著老夫的孩子使臉色,老夫不罵你就算是寬宏大量了。
“老夫和你說,此事你最好著緊些,別說夸贊沈安,就算是罵他一頓也使得。”
“希仁你別不當回事,回頭官家沒辦法下臺,沈安如何自處?官家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變成駙馬,可楊卓雪在呢!”
駙馬自然就沒法去弄什么大功了,但這就算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沈安才多大?竟然就開始養老了,這日子咋過?
包拯心中憂心忡忡,但卻輸人不輸陣,板著臉道:“此事定然妥當。”
說完他大步就走。
曾公亮沒好氣的在后面說道:“妥當個屁!包希仁,此事你不給他提個醒,回頭老夫見到他就恭喜一聲,叫一聲駙馬吧。”
駙馬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公主不可能嫁給有婦之夫。
但這事兒卻成了包拯的心病。
他徑直去了沈家。
“沈安呢?”
莊老實察覺到了他的身上有些火氣,就小心翼翼的道:“郎君在書房呢!”
“在做什么?”包拯一邊過去一邊問道。
莊老實賠笑道:“郎君在讀書。”
“不錯!”
活到老學到老,這是此刻讀書人的習慣,所以包拯很是滿意。
等進了書房,見沈安雙腿搭在桌子上睡覺,包拯也只是過去把那本要掉落的書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等看到封面寫著儒學經典合集時,更是欣慰。
沈安只是小睡一下,馬上就醒了。
“您怎么來了?”
沈安坐直了身體,然后弄了茶水來,自家先灌了一氣,這才舒坦。
每次小睡醒來,他總是覺得口干舌燥,就要這么喝一氣才覺得舒服。
“你和那人結拜為兄弟,以后可有反噬?”
這年頭結拜為兄弟,就要榮辱與共。
沈安說道:“您是為了這個來的?此事說來……您得知道,這是大宋,大宋的神靈定然是庇護某的,而不會去庇護外藩人。”
“就這個讓你不怕?”包拯覺得太輕率了。
“您還記得當年某揭開巫蠱之術的經歷嗎?”
說起這個,沈安就一臉的篤定,“某的命硬。”
好吧,包拯暫且相信他的命硬。
“可你此行立功太大。”包拯突然有些愁眉不展,“按理北伐的賞賜早就該出來,可官家卻握著不放,可見是在犯難。老夫以為,官家就是在為了你的事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