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沈安在想,只需再過二十年,雜學就會如雜草般的到處都是,到了那個時候,雜學的生命力誰能阻攔?
學雜學就是本事,就是能用的本事。
進士有幾個?
天下人都去擠獨木橋,擠不過去了怎么辦?前面的書都白讀了。
所以這時候雜學就開始得意了。
我得意的笑。
我得意的笑。
沈安一臉純良的模樣,讓趙曙不禁很是欣慰。
寵辱不驚,好。
君臣各自回去,汴梁卻炸了。
“官家讓沈安以后每日進宮一次,專門講雜學。”
御史臺,呂誨正在寫奏疏,聽到這個消息后,他緩緩抬頭,“官家瘋了?”
來人苦笑道:“官家后來去了出云觀。”
“定然是瘋了。”
呂誨突然咆哮了起來,“都瘋了!”
他急匆匆的去尋了司馬光,“君實,官家瘋了。”
“住口!”司馬光喝道:“不得胡言亂語!”
呂誨的眼珠子都是紅的,“那是雜學,野草般的雜學,怎能登堂入室?”
司馬光木然。
“君實,雜學一旦登堂入室,天下人就要效仿了。”
許多人不知道儒學的分量,以為一個新學說很快就能站穩腳跟,那是扯淡。
人是利己動物,天下人都在學習儒學,這是排他性的一個行為。草原就那么大,儒學就是吃草的羊,你弄個雜學出來和我們搶草吃,不弄死你才怪。
這個和什么學問沒關系,只是單純的利益之爭。
這等利益之爭可以追溯到千年前,一言不合哥就弄死你。
你要說大伙兒看到了好處,應當滿心歡喜的吹捧雜學,那你就高估了人性。
沈安敢打賭,若非現在有黨爭,新政的推行需要雜學來助力,韓琦等人絕對會壓制雜學,只許雜學在一個小范圍之內傳播。
這是道統之爭,也是利益之爭。
多年的傳承后,儒學就像是基因,早已鐫刻在了他們的骨髓之中,改也改不掉。
可現在沈安就利用了這個黨爭的機會,把雜學堂而皇之的推了出來。
這掌握時機之好,只有最了解他的包拯才知道。
第二日巳時初,沈安帶著教材進宮。
他正好遇到了宰輔們出來。
韓琦看著他,頷首道:“分寸。”
宰輔就沒有笨蛋,韓琦等人此刻放松對雜學的束縛,是覺得以后還能壓制。
沈安覺得這是癡心妄想。雜學一旦被放開之后,誰也攔不住!
呵呵!
他笑了笑,“是。”
包拯投以欣慰的微笑,作為最了解沈安的人,他知道沈安在弄什么,但他卻無視了那些道統和利益,只是單純的為沈安感到高興。
沈安躬身。
沒有包拯的照拂,他的道路不會這么順暢。
多謝了。
他緩緩走進了宮中,朝陽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仿佛在閃光。
這是雜學推開這個世界大門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