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有些風中凌亂。
王韶究竟在樞密院干了些啥,把這些人都逼瘋了。
“某是兵房主事,您那弟子把兵房的事一一拿出來問,下官哪里知道那么多,于是……于是下官就暈了。”
這特么竟然裝暈來逃避考核,有才!
“只是您那弟子放話了,給下官兩日,不管下官在家做什么,兩日后答非所問,那就是瀆職。小人在家里沒有卷宗,沒法復習啊!”
這人竟然被逼的想在家里復習了,這讓沈安不禁想到了后世的高考。
王韶竟然凌厲如斯,把這些官吏逼瘋了。
干得漂亮!
沈安心中暗爽,卻一臉惆悵的道:“此事吧,整頓吏治是必然,你等好生去,該是什么就是什么。”
“國公!”這人抬頭就想膝行過來抱大腿,沈安冷冷的道:“送客!”
外面沖進來陳洛和姚鏈,一人一邊,把男子架了出去。
“國公……”
男子雙腿掙扎著,不住的呼喊。
“哎!”沈安嘆息一聲,莊老實低聲道:“郎君,要不讓王郎君低調些?”
“低調個屁!”沈安笑道:“某這是高興!”
他回到了書房里,叫來了聞小種。
“你夜里去一趟馮家……”
等到了晚上,聞小種悄然出現在了馮京的書房里,嚇得他差點軟了。
“郎君說,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馮京明白了,點頭道:“某知道了。”
……
樞密院,王韶坐在值房里,桌子上是官吏們的資料,還有一些各房的事務介紹。
他在看著這些資料,外面進來一個官員,行禮后說道:“下官吏房主事鐘強,見過都承旨。”
王韶抬頭問道:“西北之戰后,萬勝軍中多少人有功?多少人該升遷?”
這是吏房該知道的數據。
可鐘強卻楞了一下,然后結結巴巴的道:“萬勝軍……萬勝軍中有……有……”
“有多少?”吏房主管副使以上的武官遷補名籍,這個是基本數據。
“西北之戰,共計有多少升遷的將領?”這個依舊是基本數據。
可鐘強卻滿頭大汗。
“京東路蝗災之后,有盜賊多少起?”吏房還管著這事兒,而京東路的蝗災就發生在不久之前,應當有記憶。
可鐘強卻汗出如漿,“下官……下官……”
王韶一拍桌子,“出去!”
“都承旨……”鐘強剛想跪,外面沖進來兩個小吏架起了他。
王韶冷笑道:“你等為官懶散,這些事都交給了下面的官吏去做,自己一問三不知。上官要據此上奏做事,問誰?難道還得去尋做事的小吏?那還要你等作甚?架出去!”
說得好啊!
那兩個小吏一邊送上敬佩的目光,一邊把鐘強架了出去。
“王韶你這般行事,某詛咒你不得好死!”
鐘強的喊聲漸漸遠去,王韶坐下,冷冷的道:“某做事只求本心,旁的管它作甚?”
晚些彈劾王韶的奏疏就進宮了。
“都承旨,好些人彈劾您呢!”
王韶一到樞密院,就按照沈安的交代,先收攏了幾個小吏為己所用,這才消息靈通。
“不管!”王韶繼續琢磨著此事。
他是都承旨,樞密院屬官之首,自然有權利去考核那些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