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隨后在碼頭邊散步消食。
“此戰我覺著進攻的時機不大好,有些慢了。”
“是有些慢了。”沈安分析道:“敵軍第一次遭遇刀斧手,那種無措的感覺讓他們士氣低落,這時候就該集中全部手段去打擊他們,隨即發動進攻,不可延誤。”
趙頊點頭,“當時我擔心大食人上前。”
“大食人……你要學會分析,塞爾柱覺著自己如日中天,那么他們會想什么?”
趙頊想了想,“滅掉大食?”
“當然。”沈安篤定的道:“大食被咱們斷掉了貿易的路,越發的窮困了,這樣的大食就是美食,塞爾柱人為何不下手?”
趙頊突然一驚,目視沈安道:“當初你極力建言斷掉大食人來大宋貿易的路子……那時候許多人覺著你是為國謀財,只是吃相難看了些,可如今……你莫不是在那時就想著一步步的削弱大食人,引發這些變化?”
“沒那么夸張。”沈安笑道:“某當初只是想著,既然大食人能做的,為何咱們不能做?至于攻伐……某說過,大宋要用兩條腿走路,陸路一條,海路一條。可海路怎么走?”
他想起了以后的那些所謂的航海先驅們,“海路三個要點,其一是為大宋謀財,也就是貿易;其二是去發現陸地,不管是海島還是什么;最后就是發現對手,消除威脅。”
“貿易的話,必須要讓大食人低頭才行。”趙頊贊道:“難怪你會說這一戰只是震懾之戰,讓大食人和塞爾柱人知道大宋不可敵,隨后再談判……這就是要保住商路。
其次是海島,此次出航,每發現一處陸地,你都叫人埋下石碑,這是何意?”
此次出航,一旦見到沒有勢力的陸地,沈安就令人埋碑,那石碑上寫著:大宋疆土,落款的時日竟然是嘉祐二年。
當時一群人真心的懵逼,心想嘉祐二年都過去十三年了,你這個不是造假嗎?
可沈安就這么面不改色的令人埋下石碑,說以后但凡有爭端,只管把石碑挖出來打臉。
“你那個……嘉佑二年可有什么值得紀念的?”趙頊覺得沈安這廝就是個善于挖坑的,這不就挖了十三年的大坑。
“沒什么。”沈安笑了笑,卻想起了嘉佑二年的年底。
那時沈卞失蹤,原身背著果果開始從雄州出發。一個少年,竟然就背著妹妹長途遷徙,那是在冒險,但也說明了當時的原身是何等的絕望!
而就在不久后,沈安就來到了這個世間。
嘉佑二年!
他覺得這個時間應當被牢記。
“咱們的船回來了。”
海面上,船隊開始沸騰了。
“可發現了大食水軍?”
“特么的!再不廝殺,某就要瘋了!”
漫長的航行讓每個人都有些焦躁不安,而一次酣暢淋漓的廝殺就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快船靠邊,一個將領疾步而來。
“大王,國公,大食人的水軍在退避。”
操蛋!
沈安捂額,“本想一舉讓大食人吐血,誰知道他們竟然避戰。”
“這是……”趙頊想了想,“大食人是想保存實力?”
沈安點頭,“沒錯,他們不想為塞爾柱人賣命,所以這個暫時的聯手不會長久,而且會是同床異夢。”
“那咱們的戰船怎么辦?白來了?”趙頊有些遺憾。
“誰說白來了?”沈安說道:“此時避戰,不等于以后避戰。敵軍的援兵不知何時能到來,那時候塞爾柱人將會成為主宰,水軍是否出戰不會取決于大食國主的決定,明白嗎?”
趙頊點頭,隨即吩咐道:“繼續哨探,要盯著大食水軍。”
這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決定,沈安很滿意。
稍后歇息,常建仁來尋沈安。
“國公,大王此戰指揮的不錯,兄弟們都在私下議論,說是大王有尚武之風,很是歡喜。”
“武人被打壓的太久了。”沈安說道:“此次支持大王遠征,就是為了這個。”
常建仁欽佩的道:“此次之后,武人會覺著皇室貼心。”
“哈哈哈哈!”
沈安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