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男人的面前夸贊另一個男人,哪怕只是個少年,也會讓心胸不怎么寬廣的耶律洪基心中不爽。
“你且回去。”
耶律洪基淡淡的趕走了皇后,然后問道:“寫了什么?”
信使的眼中多了些驚色……
“……石敬瑭認賊作父,后唐皇室淪為京觀……”
蕭觀音站在帳篷外側耳傾聽著,聽到這里不禁訝然。
那不是遼國以前干的事嗎?那個沈安竟然敢寫出來?
“莫州之戰,大宋將士淪為京觀”
這個……
蕭觀音覺得那個少年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才大膽的寫了這些上去。
要是耶律洪基勃然大怒,沖著南方發火,宋皇怕是也得要處置了那個挑釁的少年吧。
她想到這里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甜美,看呆了邊上的侍衛,竟然也忘記了提醒她,這里不許停留。
王帳之外,除去必要的侍衛之外,外人不管是誰都不許停留,否則以窺探帝王的罪名處置。
可蕭觀音才二十歲,骨子里還是跳脫的年紀,所以壓根沒在意這個。
“……嘉祐四年秋,府州軍于此大破西夏叛逆,斬首三千余。”
“叛逆嗎?可歲幣都給了,還什么叛逆,至為可笑!”
耶律洪基的聲音聽著有些惱火,而且還帶著些不安。
蕭觀音知道這是為什么。
他如今君臨天下,安享至尊富貴,樂不可支。
這樣的局面他希望能保持一萬年,可這樣的局面卻怕變數。
一向老實本分,甚至是膽小的宋人里竟然出了個異類,這難免會讓他的心中不舒服,就像是被細針刺了一下。
“沈安……”
蕭觀音抿嘴笑了笑,手輕輕提著長裙,準備離去。
“他后面還寫了……京觀累累,以彰天地正道!白骨森森,且看漢兒殺人!”
呼!
蕭觀音只覺得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然后身體晃了晃。
呯!
里面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接著耶律洪基怒道:“他要殺誰?他列舉的兩次京觀都是我大遼弄的,他想殺誰?他能殺誰?元旦使者呢?可得了消息?”
“陛下,使者此刻應當得到了消息。”
“廢物!若是應對不好,讓他就不要回來了。”
腳步聲傳來,接著簾布被人重重的掀起。
耶律洪基大步出來,見蕭觀音在外面就不禁冷哼一聲,然后叫侍衛牽來戰馬。
“你在此作甚?”
蕭觀音呆呆的道:“陛下……文字真能殺人呢!”
耶律洪基見她神態癡迷,就不悅的道:“殺什么人?”
這個皇后什么都好,琴棋書畫無有不精,比他這個皇帝還多才多藝。
可就是一個缺點讓人頭痛。
這女人學了詩詞歌賦,每每就喜歡多愁善感,然后看著端莊,讓人興不起親近之心。
蕭觀音紅唇微啟,神色迷茫的道:“京觀累累,以彰天地正道!白骨森森,且看漢兒殺人……陛下,臣妾聽了只覺得遍體生寒,身子搖搖欲墜。”
她眸色迷離,紅唇微張,可見雀舌一抹……
這等美色自然誘人,可她這神色卻是為旁人而流露,讓耶律洪基不禁冷哼一聲,上馬就走。
一群侍衛緊跟而去,大風卷起雪花,漸漸模糊了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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