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側了側身,好像是眼睛不大舒服的揉了揉。
他借著這個機會看了韓琦一眼,眼中全是警告。
——老實點!
最近朝中在醞釀著一些官職的變動,若是激怒了皇帝,到時候咱們可就麻爪了。
誰升職誰調職,這些事兒皇帝能做主,不過大多是君臣一起商議出來的。
這是他愿意和臣子們一起商議。
若是不愿意,那對不住了,這人朕不看好,那人朕覺得不錯。
你們說好的人朕覺得不行,咋滴?
大家難道要撕破臉來爭斗一場?
這就是帝王的權柄!
若是這個權柄都沒了,那就是虛君,也就是傀儡。
縱觀歷史長河,但凡失去任命官員權力的皇帝,幾乎很難有所作為。一旦延續兩三代帝王不能振作起來,這個國家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完蛋了。
富弼的警告韓琦接受了,但他卻在想著別的主意。
“陛下,張八年來了。”
張八年飄忽的走路姿勢讓人有些害怕,不過宰輔們不在其中。
“沈安受賄之事,皇城司可有耳聞?”
趙禎希望是沒有。
張八年皺眉道:“當時那些權貴想送子弟去太學附學,沈安答應了,于是他們都送了東西。”
馬丹!
用附學的方式去太學搶解額,這個有些丟人啊!
但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大伙兒的子侄不少也被萌蔭為官,這難道不是好處?
得了好處就要閉嘴,否則會被人詬病。
這些想法在宰輔們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接著一股子激情就涌動了上來。
竟然被皇城司給抓到了把柄?
沈安,你這算是自投羅網吧?
韓琦心中很爽,爽的飛起。
當他看到趙禎那嚴肅的面色時,就內疚了。
老夫倒是高興了,可官家卻郁郁然。
這樣不好!
官家是好官家,值得大伙兒擁護,若是他氣壞了身體,下一位可不會那么好說話了。
其實不管是趙宗絳還是趙宗實,這二位都沒法入宰輔們的眼。只是矮子里面拔高個,將就而已。
韓琦說道:“陛下,沈安年少,汴梁乃是富貴之地,他又是來自于雄州那等地方,大開眼界之后,隨后就是貪婪……”
這就是土包子進城之后的貪婪……
他正色道;“貪婪誰都有,臣以前就一直想升官,想著升官后俸祿多,家里的日子會好過些……只是臣知道分寸,而沈安卻因為年少,加之家中無長輩照看,所以難免就會行差踏錯,臣請……從輕發落吧。”
韓琦和沈安多次有沖突,韓琦吃虧多次,按理該對沈安恨之入骨才是。
這時候你不該是落井下石的嗎?
富弼等人不禁失態的看著他。
趙禎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微微皺眉,覺得韓琦怕是在弄些什么手段。
韓琦在這些目光之下有些惱火,就淡淡的道:“誰沒有年少之時。”
……
第一更,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