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蹲下去,然后把她抱了起來。
隨著果果年齡的增長,沈安現在很少抱她,也就是讓她牽著自己的袖子。
但今天不同,他必須要給妹妹安慰。
曾經的經歷讓果果會害怕孤獨,今日皇城司的大張旗鼓就是一個引子,引出了她隱藏著的害怕。
這是好事,但沈安依舊怒不可遏。
“沒事,他們找哥哥是有事情。”
沈安低聲安慰著,他感到了脖頸里有些溫熱。
果果點點頭,然后回頭看去。
張八年剛走到門口,此刻正好回身。
他看到了一個淚眼朦朧的女娃,然后也看到了神色冰冷的沈安。
門外十余人在兩邊站著,人人佩刀,甚至還有帶著弓箭的。
街坊們都沒敢出門,都在等待著結果。
張八年的眼中鬼火幽幽,然后嘴角往兩邊裂開,竟然是想擠出一個笑容來。
可太久沒笑過的他卻弄巧成拙了。
他想安慰果果,可這個笑容在果果的眼中卻格外陰森。
“是壞人!”
果果揉揉眼睛嘟囔著。
張八年尷尬的收了笑容,然后轉身。
“走!”
一群人簇擁著他出了榆林巷,街坊們蜂擁而出,想看看沈家是不是倒霉了。
莊老實站在門外,只是一個負手而立,街坊們就懂了。
“沈家沒事。”
是的,沈家沒事。
書房里,沈安抱著果果說道:“那些禮物收到的第二日就被折價賣掉了,所有的錢都捐給了福田院……有人要倒霉了。”
他的眼中閃過利芒。
福田院是大宋的慈善機構,專門收容殘疾、老幼、乞丐等人。
這樣的機構自然不會嫌錢多,每年都有不少人捐錢捐物,然后得一張紙,上面寫著捐獻的詳細情況。
沈安拿出了一張紙扔在桌子上。
趙仲鍼搶先拿過來看了,然后躬身道:“安北兄仁心。”
王雱也看了,贊道:“旁人做了善事大多宣揚,以求福報,可安北兄卻一直瞞著,若非是此次事情,大概誰也不知道你竟然捐了那么多錢糧,而且持續了兩年之久。”
折克行看了就笑道:“怪不得安北兄讓某別動手,原來如此啊!小弟現在就等著看那些人的臉色了。”
沈安淡淡的道:“從做炒菜開始,某就開始了捐款捐物,及至弄出了香露,捐的錢就更多了些……三萬余貫,汴梁從去年開始,街上乞討的人少了許多……”
趙仲鍼佩服的道:“這是大功德。”
沈安搖頭道:“功德與否不知道,但人做事……”
他摸摸果果的頭頂,說道:“要心安!貪嗔太過都是大敵……”
“家財萬貫,可你也只能睡一張床,一餐飯也只能吃那么多,莫要驕奢淫逸,那不會有好結果。”
三人起身道:“謹受教。”
沈安壓壓手,等他們坐下后,才淡淡的道:“陳洛。”
“郎君,小人在。”
沈安說道:“傳話出去,只要沈某在國子監一日,那些權貴子弟就別想再附學太學。”
這個就是報復!
張八年才出門,沈安的報復就出手了,可見這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