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聿正的眸子一縮,倒吸一口涼氣,“你……”
“想問某是如何知道的嗎?”
唐仁笑吟吟的道:“遼人想和大宋聯手……目的……”
你懂的,大宋若真和遼人聯手,西夏就只能跪了。
遼人對河西那塊地方垂涎已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唐仁順勢一詐,嵬名聿正卻變色了。
這不是城府不夠,而是西夏如今在經歷了沒藏訛龐的謀逆之后,內部需要肅清逆賊的同黨,李諒祚還得要全面掌握權力,這些都需要時間……
為了爭取時間,暫時的妥協也會是李諒祚的選擇之一。
唐仁相信沈安的判斷,但依舊有些忐忑。
他故作不在意的看著嵬名聿正,笑吟吟的道:“西夏王還不來嗎?”
嵬名聿正微微垂眸,突然說道:“屈野河……也不是不能商議,只是……陛下正當婚姻之年,尚大宋公主如何?”
娶大宋公主?
這是個意外的問題,但唐仁馬上就作出了應對:“此事需要官家親自決斷。”
嵬名聿正點點頭,接著外面有人喊道:“陛下到……”
李諒祚來了,看著很是從容。
隨后就是宴席,牛羊肉是主食。
李諒祚一直沒說話,直至宴會結束時都是默然,只是在出去的時候特意在唐仁的身前駐足。
“朕聽聞大宋有個官員對西夏多有不滿?”
通譯翻譯了出來。
唐仁起身拱手,不解的問道:“不知西夏王說的是誰。”
李諒祚偏頭看向嵬名聿正,說道:“叫做什么?沈……”
嵬名聿正說道:“沈安,此人從進入官場開始,就瘋狂攻擊我國,后來更是在府州……此人用我西夏勇士的尸骸筑京觀……殘忍之至。”
李諒祚哦了一聲,然后正色道:“大宋若是想和西夏世代交好,此等人就該罷黜了才是。”
他目光平和的看著唐仁。
竟然是為了京觀嗎?
唐仁想起了一句話,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是了,西夏人兇蠻,以往大宋就懼怕這種兇蠻,西夏人也引以為豪。
可現在大宋卻出了一個更兇殘的家伙,西夏人感到了不安,所以想施加壓力。
可這個壓力官家會接受嗎?
唐仁搖搖頭,說道:“西夏王怕是有些誤解……沈待詔深得官家的信重,廢黜?那不可能,此次他前去西南,交趾人怕是要哭了……那邊定然會多一個大京觀,某對此深信不疑。”
他微微昂首,嘴角含笑,帶著些許諂媚。但這個諂媚的微笑在西夏人的眼中卻多了些含義。
宋人不怕咱們!
京觀,那會讓勇士們哀傷,讓他們不敢面對那個號稱是魔王的家伙。
他們畏懼自己的靈魂不能歸來。
那個兇殘的家伙啊!為何還不死。
李諒祚定定的看著唐仁,眸色漸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