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鍼搖頭道:“沒有。”
趙宗實笑道:“趙宗絳從來都不是對手……為父從未把他當做是對手,只是奢望官家能選中他而已,你可知為何嗎?”
趙仲鍼搖頭,覺得自家父親喝多了,開始說胡話。
趙宗實喝了一口酒,微微搖頭道:“他沒有主見,任憑自己的父親擺布,這樣的人,官家看不中他。”
他說的很是輕松淡然,趙仲鍼突然一個激靈,想起剛才去沈家拿酒時,沈安讓他安心的神色。
兩人的神色是何其相似啊!
“爹爹,那官家為何要讓他來參與?”
趙宗實微微一笑,竟然有些鄙夷之意,說道:“有了繼承人,就代表帝王老了,官家不舍而已。多一個趙宗絳,只是用于牽制,拖延……”
趙仲鍼發現自己從未看懂過自己的父親。
那個看似木然,經常會發狂的父親。
原來所有的一切他都心中有數,他都知道。
他比誰都清楚趙禎這一系列手段的含義,并鄙夷。
是了,他當年在宮中頗受磋磨,出宮后更是被人冷嘲熱諷,受夠了各種煎熬,所以他不愿意進宮,對那位帝王沒有絲毫好感。
可他卻知道趙禎只會選擇自己入宮。
他在看著大家在焦急,在四處奔走,卻只是苦笑。
趙禎的那些手段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
這是我的父親?
趙仲鍼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蠢貨。
是了。
若是沒有這等眼力,官家怎會選擇他為皇子。
那可是未來的帝王,統御大宋的皇帝。
趙禎再不舍,可也會出于本能給自己選擇一個最好的繼承人。
趙宗實看著他,眼中多了一抹慈愛,然后說道:“此后之事你莫管,只管去玩耍,以后……以后你想玩耍怕是要艱難了。”
趙仲鍼有些惶然,趙宗實笑道:“莫慌,為父只是一說。不著急。”
趙仲鍼不知道這個不著急是什么意思,但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趙宗實的眉間蕭瑟,嘆道:“人生至此……奈何……”
他沒有絲毫歡喜之色,仿佛即將得到的皇子之位是一碗毒藥。
但他并未如以前般的發狂,目光中多了些堅韌。
他是為了我們!
這個不想進宮當皇帝的父親終究還是挺過來了。
對妻兒的責任讓他從痛苦的深淵中站了起來。
這就是我的父親。
趙仲鍼回身,眼中有水光閃爍著……
第二天凌晨,皇城外的人格外的多,以往那些從不喜歡上朝的人都來了。
宗室中人都在邊上站成了一大堆,在竊竊私語。
宰輔等重臣站在一起,無人說話,但大家都神色輕松。
皇子要出來了,大宋的繼承人要出來了,這是喜事啊!
韓琦的眉間多了喜色,對司馬光微微頷首,“君實此次出力不少。”
司馬光拱手道:“大宋需要一位繼承人,刻不容緩。下官只是盡力而為。”
眾人都微微頷首,有人低聲道:“沈安來了。”
司馬光看過去,就見沈安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著鍋貼……
這廝的胃口當真是讓人艷羨啊!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