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聽到了腳步聲,看到沈安睜開了眼睛。
沈安盯著他,目光冷漠的問道:“可愿說了嗎?”
李赟愕然道:“敢問待詔要小人說什么?”
你要屈打成招嗎?
可你沒有動刑的權利啊!
他的眼中依然是誠懇:“待詔,小人愿意領罪。”
什么叫做滑如油,這就是了。
不過是挪用了兩貫多錢你就要上綱上線?來,動動我試試,隨后京城官場將會義憤填膺,你沈安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因為你打破了潛規則!
誰沒有個緊急的時候?
這時候挪用點公款又怎么了?
你沈安這是要逼著大家做圣人君子?
而且他李赟因此最多不過是去職而已,但事后那些人為了對付沈安,肯定愿意為他提供許多好處。
這就是底層官吏的算計,無處不到。
一般人你壓根就斗不過他們,最終只得狼狽而逃。
“你愿意領罪?”
沈安笑瞇瞇的問道,趙仲鍼覺得奇怪,就起身出去看了看,卻是嚴寶玉來了,還拎著個袋子。
他轉身,就見李赟很誠懇的拱手道:“小人愿意領罪!”
“郎君!”
嚴寶玉走了進來,把口袋放在桌子上打開,說道:“這是在李赟家廚房房梁上找到的。”
這是一本賬冊。
沈安隨后放開,只是看了一眼,就抬頭問道:“你愿意領罪?”
李赟的面色發白,身體在顫抖著。
他顫聲道:“待詔,小人……小人……”
“你該當何罪!”
沈安一聲怒喝,李赟的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這等小事都是在衙門內解決,誰會去家里搜查。
而且你也沒有人手啊!
可沈安就愿意,并且也有人手,還是高手。
賬冊里記錄的錢財不多,今日幾十文,明日幾百文……
看似不多,可這么一本冊子加起來,涉及的金額少說也得有五十貫。而且里面還有和個人的金錢來往,堪稱是一本賄賂文集。
沈安把賬冊丟給趙仲鍼,說道:“算一下。”
心算的作用馬上就被體現了。
趙仲鍼一手執筆,一手翻動賬冊,因為數據不大,所以很快就算完了。
“六十三貫五百七十二文。”
沈安微微一笑,再次問李赟:“可愿領罪?”
這個不是兩貫三百多文,更不是挪用,而是貪腐。
李赟的臉上全是愕然,旋即就膝行過來,仰頭低聲道:“待詔,小人愿意檢舉……小人……”
“晚了!”
沈安接過賬冊,冷笑道:“沈某給了你機會,可你卻矯情……知道某最厭惡什么嗎?”
李赟搖頭,一臉的誠懇:“只要待詔一句話,小人以后就是待詔的人了,但凡待詔吩咐,小人豁出命去也會辦成。”
沈安用手中的賬冊拍打著他的臉,這種羞辱性的動作卻換來了李赟的諂笑。
“待詔對小人極為親切,小人……嗷!”
沈安一腳就踹倒了他,罵道:“老子最厭惡矯情的人,有事說事,該硬氣就硬氣到底,別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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