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趙仲鍼,以后他若是成為了太子、皇帝,哪天不高興了會不會對臣子飽以老拳?
想想那個畫面……真的太美,不敢看。
皇帝毆打臣子,這史書都沒法寫了。
司馬光出班說道:“陛下,既然皇子已定,那后續的教導也得跟上。趙仲鍼乃是皇子的嫡長子,卻不能任由他放縱,臣以為當挑選人手去榆林巷。若是不趁著現在就加以矯正,此后怕是就……”
三歲看老啊陛下!
趙仲鍼現在就像是一頭小狼般的放肆,不管不行了。
趙禎心中有些尷尬,想說少年意氣,可那是趙宗實的嫡長子,以后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太子。這樣的少年沒有意氣用事的資格,當穩重。
“此事……那孩子如今改了許多……”
官家被難住了,歐陽修義不容辭的出來站臺。
他正色道:“沈安那邊每日都帶著他靜坐半個時辰自省……”
趙禎的臉頰不禁顫抖了起來。
天可憐見,那沈安會靜坐半個時辰自省?
他有那半個時辰的功夫,最大的可能是睡個懶覺,或是琢磨一道美食。
歐陽修的眼神不好,所以看不到這些,他誠懇的道:“后來更是學了些佛法,臣聽聞他如今都不肯看到宰殺活物了……仁心,這就是仁心啊!”
包拯把臉別過去,不想看到那張撒謊撒的一本正經的老臉。
“如今他別說是毆人,就算是自己的馬都舍不得鞭打一下,這仁慈之心和陛下倒是一脈相承,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是陛下的仁慈感動了天地,上天降下了福澤,護佑大宋……”
歐陽修是文章大家,說話自然是一套一套的,而且滔滔不絕。
“誰沒有年少的時候?”
歐陽修振振有詞的道:“少年意氣終究會過去,那孩子如今算是成熟了,以后定然不會再犯這等錯,若是再犯,老夫愿意……”
“陛下,沈安求見。”
歐陽修正說的順暢,后面還有幾百個字的腹稿沒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他悻悻然的循聲看去,然后嘀咕道:“前面就是胡亂說的,可惜后面了……”
稍后沈安來了,趙禎笑道:“可是查清了嗎?”
“是。”
沈安稟告道:“陛下,臣和趙仲鍼去了文峰村,整個村子只剩下了一戶人家……那些房屋多被拆毀。臣仔細查探,發現乃是當地一豪紳陳敏在作祟……”
“今年文峰村遭了蟲災,陳敏就順勢借了高利貸給村民,當時說好的半年后歸還,可才沒多久,陳敏就來追債,若是不從就毆打,甚至威脅要放火燒屋……”
“等等!”
司馬光皺眉問道:“那些欠債定然是有借據,上面難道沒寫清楚歸還的期限?”
是啊!連趙禎都覺得古怪。
沈安苦笑道:“那些農戶大多沒見過什么世面,那陳敏又是地方豪紳,家里極為有錢……當時借據上寫的是半個月,有人質疑,那陳敏說是寫錯了,再重新寫卻是麻煩,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說半年就是半年……”
他想起了后世的那些騙局,很簡單的手段,可上當的人多不勝數。
“他當著那些農戶說,大家都信了,可才沒過多久,他就翻臉不認……”
“這般無恥?”
王安石第一個反應過來了,怒道:“這等人……可拿來了嗎?”
沈安點點頭,這時皇城司的人來了。
沈安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廝竟然就是跟著去的一個小吏。
皇城司竟然給我挖坑?
張八年太過分了吧?
在回程的路上他威脅利誘了一番,自以為跟著去的幾個官吏被封口了,可沒想到張八年竟然早就派出了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