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悚然一驚,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轉動著。
趙禎不會是有毛病吧?
他開始想的是焦慮癥和抑郁癥,可這兩種病癥不可能會好,一旦犯病的話,趙禎少說一年半載之內都不對勁。
那是什么毛病?
他又想起了趙宗實的毛病,那是貨真價實的焦慮癥和抑郁癥。
老趙家的人為啥這么容易抑郁?
這是遺傳吧?
趙老二遺傳下來的毛病!
他猛地想起了真宗。
那位帝王在中后期也是有些不對勁,和前期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都有毛病啊!
還是趙仲鍼好,這娃至少沒神經病。
他的腦海里轉動著這些大逆不道的念頭,宰輔們在邊上嘀咕,而陳忠珩卻和任守忠在暗戰。
“圣人不來,可你竟然也不來,這是不想迎奉官家了嗎?”
“迎奉?某對圣人忠心耿耿……”
陳忠珩的眼中多了厲色,“你這是覺著官家不好了,所以又得意了吧。果然是朝秦暮楚,沈安說過什么?對了,節操,你這等人半點節操也無,無恥!”
任守忠看到沈安在那邊發呆,就說道:“任由你污蔑,某依舊是圣人身邊第一得用之人……”
他走到沈安的身邊,說道:“沈待詔,這是想著美事呢?”
沈安一怔,抬頭見是他,就笑道:“咦,這不是任都知嗎?任都知竟然不去金明池弄冰塊,在宮中作甚?”
去年任守忠因為當面迎奉趙禎,讓曹御姐大怒,就把他趕去了冰井務,運送了一個冬天的冰塊,近日才回來。
“口舌之利罷了。”
任守忠淡淡的道:“今日在宮中,你可敢再跋扈,可敢再喝罵幾聲讓某聽聽?”
“你有病!”
沈安很認真的說道:“你真的是有病!”
他的聲音不小,邊上的宰輔們就看了過來。
任守忠笑道:“再來,某聽著。”
他被沈安奚落的仇還沒報,當年被沈安收拾的仇更是刻骨銘心。今日沈安進宮,這就是天賜良機。
外面傳言,說沈安脾氣暴躁,動輒拳腳相加。
來,痛罵某一頓吧。
最好來一拳。
這里是宮中,只要你跋扈,自然有人會收拾你。
他發誓自己此刻的微笑是最和善的,所以就微笑著問道:“某有什么病?”
沈安用一種很不屑的姿態說道:“你這病用一個字來形容叫做蠢,兩個字來形容叫做很蠢,三個字來形容是非常蠢……若是用四個字來形容……”
邊上的宰輔們驚訝的看著他,覺得在宮中譏諷內侍可不是好主意,一旦被人打小報告,說不得趙禎會收拾你。
而且任守忠是皇后的人,曹皇后可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她要收拾你的話,你怎么應對?
“四個字……”
歐陽修不用想,就笑道:“四個字是什么蠢?”
大家都是文化人,這等簡單的詞句組合只是小事而已,只是瞬間,腦海里就有無數組合……
于是他們就笑了笑。
任守忠看到了曹皇后從寢宮內出來,就裝作委屈的模樣,說道:“什么四個字?”
沈安淡淡的道:“你是賤人。”
呃……
宰輔們都在等他說出帶蠢字的話,可這人竟然變卦了,一張口就是‘你是賤人’。
賤人?
韓琦突然低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曾公亮的臉頰在抽搐。
歐陽修笑了,笑的很是肆無忌憚。
賤人!
陳忠珩想狂笑,可看到曹皇后出來,只得強行忍住了。
……
感謝書友“夜亂天”的盟主打賞,這是第二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