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
有人暈倒,有人想咆哮,可都沒來得及。
騎兵昂首看著城頭說道:“敵軍全滅!”
剛想暈倒的那個婦人一下就精神了,準備咆哮的男子把聲音憋了回去,然后難受的在咳嗽。
那幾張歡喜的臉還沒來得及變成沮喪,就被皇城司的人盯住了。
“全滅?”
錢毅覺得自己一定是宿醉未醒,他扶著城磚道:“某喝多了,某一定是喝多了。”
饒春來卻是專業人士,他不會犯聽錯的毛病,所以他的身體猛的探出去,喊道:“沈安呢?待詔呢?死傷多少?可要郎中和大車?”
這一連串問題都直指要害,能在狂喜的時刻保持著冷靜,饒春來的能力不容小覷。
城下的鄉兵正準備說話,有人卻喊道:“他們回來了。”
一群騎兵伴隨著陽光從北方出現。
陽光從東邊照過來,經過處理變成黑色的甲衣熠熠生輝。
“好多……”
城頭上一個軍士尖叫道:“他們沒少,沒少!”
這人號稱是雄州第一眼,眼力超群,所以他一叫喊,眾人都不禁仔細看去。
“一個,兩個……”
不可能!
錢毅在搖頭,他覺得不可能。
五百余精銳遼軍,大宋若是想全殲他們的話,至少得出動兩千騎兵才行。
可邙山軍才一百余人,怎么全滅?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他整夜未眠,徹夜喝酒,就是擔心邙山軍被遼人給滅了。
現在邙山軍全軍歸來,這必然是未曾遭遇敵軍,或是遭遇了,但機警的逃了回來。
“是了,上次在南京道,邙山軍就是在大軍圍殺中逃了出來,好,好啊!”
“他們多了一百多匹馬,是好馬!”
有人在叫喊,錢毅就愈發的迷糊了。
“哪來的馬?”
“回來了。”
那些鄉兵的親人在歡呼雀躍,什么敵人,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親人。
騎兵轟然而至,沈安在最前方。他勒住戰馬,然后招手。
幾個鄉兵拎著麻袋來了。
他們打開麻袋的口子,然后傾倒了些東西……
一塊塊的東西落在地上,城門外的一條老狗沖過來咬起一塊就往城里跑。
有人看到了它咬著的東西,就喊道:“我的天,是耳朵,是人的耳朵……”
沈安策馬往城里去,百姓閃開了一條道,那些目光漸漸多了驚懼。
“他們一個都沒少,都回來了!”
有人終于數清楚了人數,于是那些目光就變成了敬畏。
這是什么?
一百人出擊遇襲,全身而退,而且斬殺了多少敵人?
有好事者跑過去,用樹枝扒拉著耳朵。
沈安進了城,錢毅和饒春來已經在等候了。
“待詔……”
兩人仔細看著他,沈安伸開雙手,笑道:“某無事。”
錢毅激動的問道:“多少人?”
“五百三十九人。”
我的天!
錢毅不禁后怕的道:“竟然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