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無奈的出來說道:“官家,名正言順……”
你前面的那次規制不夠,趙宗實依舊有疑慮。
而這個疑慮哪來的?
就是他當年進宮后留下的陰影,這其中趙禎的功勞最大。
想想,那時候的趙禎還年輕,接趙宗實進宮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只等自己的兒子一出生,就把他趕出去。
這樣的環境下,宮中人怎么會給趙宗實好臉色看?
在宮中的那段時日趙宗實不愿意提及,由此可見一斑。
趙禎茫然若失的道:“當年之事……罷了,擬詔吧。”
韓琦行禮道:“陛下英明。”
至此沈安才恍然大悟,原來趙宗實不進宮竟然是對的。
名不正言不順,沒有相應的規制,趙宗實進宮也是受氣包。
韓琦去找人擬詔,稍后翰林學士王珪來了。
王珪驚懼的道:“陛下,此事不是兒戲,外面會認為是宰輔們脅迫您……”
趙禎的眉間多了黯然,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此事乃朕獨斷,非大臣言。”
王珪跪下道:“陛下能如此乃是宗廟社稷之福。”
沈安在看著這一切,等詔書出來后,趙禎逐字核查,竟然半個時辰之久。
他還是不舍!
“傳詔天下!”
趙禎擺擺手,眉間的黯然濃郁的讓人心驚。
這個皇子也就是太子,簡單宣布一下那算是什么太子?
傳詔天下才是規制!
大事定矣!
大家行禮道;“陛下英明。”
趙禎的嘴角微微翹起,帶著些譏諷的道:“速去吧。”
沒有誰愿意放棄手中的權利,哪怕只是一絲一毫。
而皇子進宮后,趙禎的身后就多了個追趕者。
詔書旋即傳達各處。
沈安出去時,皇城外都貼有了。
“人道親親,王者之所先務也……”
“右衛大將軍、岳州團練使宗實……”
床榻邊上,趙仲鍼低聲念著:“……猶朕之子也,少鞠于宮中,而聰知仁賢……”
趙宗實躺在床上,呼吸緩慢,不見動容。
“……使者數至其第,來崇執謙退,久不受命,朕默嘉焉……”
朕派人去請他好幾次,這娃謙虛的很,不肯進宮,朕曉得他的賢良了哈……
沈安在邊上暗自笑了笑。
“……夫立愛之道,自親者始,固可以厚天下風,而上以嚴宗廟也,其以為皇子!”
這是詔書的內容。
趙仲鍼跪坐在邊上,低聲道:“爹爹,詔書明發天下了。”
趙宗實依舊閉目不言……
……
“再去!”
趙禎有些急了。
人就是這樣,當想把某件東西送出去時會念念不舍,恨不能反悔。
可等對方不愿意要時,他又覺得非要送出去不可。
這種心理活動很有趣,但宰輔們卻覺得沒趣。
他們再次去了榆林巷,趙宗實只有一句話:“非敢邀福,以避禍也!”
宰輔們面面相覷,心想這位皇子對官家的怨氣看來不小啊!
趙禎是仁君,可這位仁君卻讓趙宗實覺得很危險……
很尷尬的節奏。
宰輔們出去和趙仲鍼問話。
“為何會這樣?”
趙仲鍼無奈的道:“當年事吧。”
當年趙禎可不怎么地道。
既然接進宮中,那就別折騰人。
這下好了,當年的事兒讓我爹怕了,怕進宮會遇到倒霉事。
韓琦一臉黑線的道:“此次……我等作保。”
趙仲鍼認真的道:“此事很難作保。”
這是帝王家務事,你們沒法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