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了運動場,這里有人在跑步,不過更多的是校園小情侶們在成雙成對的散步健走,像康戈和顏雪這樣一進來就開始跑的還真不多見。
運動場里面的燈光不算特別明亮,倒也還能看得清個囫圇個兒,最初兩個人在跑道上跑起來的時候,也沒有誰注意他們,一直到兩個人一圈一圈的跑起來,速度越跑越快,逐漸開始有其他跑步的學生開始留意起他們來了。
顏雪算是比較能跑的,四百米一圈的標準跑道,她跟著康戈的速度跑了十五六圈,最后實在是體力跟不上,只好放棄繼續陪跑的念頭,氣喘吁吁的到一旁去做拉伸,一邊壓腿一邊聽旁邊幾個男生在議論康戈,猜測他是不是學校里頭的體育老師之類,跑起來耐力也太強了。
活動好了,顏雪就在跑道里面繼續幫康戈數圈,一圈一圈數下來,旁邊幾個愛跑步的小伙子已經開始給康戈叫好了,顏雪卻覺得心里面格外沉重。
她以前心里不痛快的時候,會選擇用跑步這樣的方式來發泄,或者至少通過消耗體力,讓自己不要一直沉浸在悲傷或者煩躁的情緒當中。
往往越是嚴重的負面情緒,就越是需要精疲力盡才能夠讓奔涌的情緒得以平復。
顏雪數著康戈已經跑了快三十圈,并且還在不符合尋常運動規律的在強迫著自己繼續加速,心里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終于,康戈在跑完了第三十五圈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為最后的半圈他簡直是拼盡全力沖下來的,聽下來之后,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汗水順著臉頰匯聚在下頜,順著下巴滴滴答答落下去,就好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瓶礦泉水一樣。
之后兩個人在旁邊的看臺邊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那幾個圍觀的小男生跑來和康戈探討跑步的技巧,康戈也只是笑,不怎么接話,那幾個男生倒也識趣,沒有多打擾就走開了。
等那幾個男生都走遠了,顏雪才一邊認真看著康戈的表情,一邊問:“你還好么?”
康戈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伸手把顏雪也一并拉起來:“走吧。”
顏雪見他回避了自己的問題,也沒刨根問底,點點頭,和他牽著手往外走,一直走到大門外頭停車的地方,才拉著康戈站住,朝他伸手道:“車鑰匙交出來!你方才跑了一萬多米,我怕你腿軟腳軟,剎車油門都踩不靈,回家這段我來開!”
康戈毫無異議地交出了車鑰匙,表現得安靜而又乖巧,顏雪卻覺得心里面無比郁悶,就像大夏天被保鮮膜裹了個嚴實一樣,憋悶得難受。
回家的一路上,康戈好像是跑步跑累了似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一點聲息都沒有。
回到家,康戈照例到了顏雪門口便停下來,讓顏雪先開門進屋,然后便一個人默默的回了隔壁住處。
顏雪跑步跑了一身汗,黏膩膩的很不舒服,回家沖了一個涼,躺在床上睡不著,一想到何沛傍晚那會兒的所作所為就覺得肺都要炸了。
為了自己的那點小算盤,為了打擊康戈,迫使他在精神上保持著低人一截的卑微,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優越感和勝算,就揭康戈最痛的傷疤,甚至還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這種人不管表面看起來有多么人模狗樣,都改變不了骨子里垃圾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