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里面去和一個和他年紀相仿,應該是他妻子的女人交代了幾句,然后就很熱情地招呼顏雪和康戈從后廚跟他一起爬上一段小樓梯,來到了二樓的家中。
這小店鋪的二樓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建筑的二樓,而是把挑高的底商一樓隔出了一層作為生活區,這樣一來一家人吃住做生意就都在這小店里面,可以節省許多開支。
也正因為這樣的緣故,這個小二樓的空間實在是有些逼仄,面積大概只有樓下就不算大的小店面積的三分之二,高度也是一樣,婁齊個子不算高,頭頂擦著天花板,稍微縮這點脖子還能夠直著腰活動,康戈這種大個子就只能貓著腰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隔出來的這一層沒有采光也沒有通風,顯得格外悶熱,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樓下飄上來的燒烤味兒,顯得愈發油膩。
“不好意思啊,條件有限,我們平時也就是晚上爬上來睡個覺,大部分時間都在下面忙活,你們湊合湊合,怎么著也比在底下說話方便!”婁齊拿了三個小塑料凳,遞給顏雪和康戈一人一個,自己先在床邊的空地上坐了下來。
“沒關系,這樣挺好的。”康戈接過塑料凳坐下,總算能夠直起腰了,“你這個店的生意還真是挺不錯的,我們剛才這一條街過來,數你們家人多。”
“嗨,好壞的也就夏天這幾個月,等入秋之后,晚上一天比一天涼了,吃這玩意兒的就少了!所以趁生意好的時候多賺點,我們倆有錢多花,沒錢少花,怎么都好說,主要是孩子還在外頭念書呢,我們得把他供出來呀!”婁齊用手隨意的揉搓了幾下自己的一頭短發,咧嘴一笑,對生活充滿了奔頭的樣子,“陳闖怎么著了?攤上事兒了?”
“算是吧。”顏雪回答得比較含糊,“你和他以前是獄友?”
婁齊倒是對這一段一點也不避諱,態度挺坦蕩地點點頭:“對,我之前是因為倒賣公家財物被判了幾年,在里面遇到陳闖的,他打架把人打壞了進去的,那會兒也沒多大,十七八歲那個樣子,頂多十八九,反正我那會兒都三十出頭了,在我看來那就是個孩子。”
“那你們認識也很多年了!”康戈看婁齊說話還比較痛快,也沒跟他繞彎子,“據我們了解,你們兩個剛出來的時候關系還是挺不錯的,后來怎么淡了?”
“嗨,也沒什么奇怪的,不是一路人唄!”婁齊有些無奈地擺擺手,“我當初是犯了錯,這個我不狡辯,但是我犯錯的出發點是想給自己小家撈點實惠,錯就錯在我不該去倒賣公家的東西,所以我不是給自己貼金抹粉,我就是想說,我犯錯了我認,但是我本質還行。
陳闖當年剛進去的時候,有一次我倆就閑聊,他跟我說他是因為在學校里面受人欺負,一開始都是逆來順受,能忍就一直忍著,后來實在是忍不了,就打起來,沒想到一下子沒控制住,把人給打壞了,對方就不算完,報警,之后他就被抓進去了。
我覺得小孩兒這么進來了,一輩子帶著個案底,也挺可憐的,歲數小,剛進去那時候戰戰兢兢,縮手縮腳的,我就多照顧照顧他,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