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光神秘地‘嗯’聲:“氣自己脾氣爆,沒耐心搞清楚事情原委。”
“不會吧?老師的性格不像啊。”
在南曦印象里,陳謀岑犟起來十頭牛拉不回。
他總告誡她:“后悔乃最沒用的東西,不管錯對。哪怕你做錯了,別去和人認錯。理解你的人自然理解,不理解你的人說再多沒用。”
通過謬論觀點足以證明她老師多犟。
“少替她找借口,鼻子下面有張嘴。當時她怎么不知道說明家中變故,為還錢導致很多選擇得靠后。”
硬邦邦的聲音傳來,孫紅光見怪不怪地斜眼陳謀岑,拍拍快哭的南曦肩頭,安慰:“死要面子活受罪,咱們不理他哦。”
南曦抽下鼻頭,可視線始終沒從陳謀岑身上移開。
孫紅光見勸不動南曦,轉身去勸陳謀岑,這次不用刻意放低聲音。
“行了啊,人都來了,還端著干啥呢?”
陳謀岑不回話,把一頭白發的后腦勺留給兩人。
黃怡如坐針氈,有種多余之感,早知道搶在保鏢大哥之前,坐副駕了。可實在看南曦難受,總想勸勸她。
話沒說出口,聽到冷笑的質問:“呵,我說了您會信嗎?您不會!您會認定我在找借口,認定我火了飄了。就好像現在,哪怕一切事情真相擺在您面前,您照樣心里對我存有偏見。所以從我16歲參加完小提琴國際比賽,您找到我,我始終沒告訴您我的身世。您那樣固執,我若坦白交代,估計您會立即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會教我。”
一通質問逼得陳謀岑轉過臉來,橫眉瞪向南曦。
從抽搐的眼角能看出,老頭讓氣得不輕。同樣可能太出乎意料了,沒想到始終乖巧柔弱的南曦會發火。
在詫異和氣惱雙重沖擊中,忘記破口大罵。
足足和南曦對視了半分鐘,才大拍座椅扶手,喝道:“我既然主動找到你,認你為徒,為什么會不教你?就因你是南澗的女兒嗎?你給你老爹看得太高了。”
南曦重重‘哼’聲,不服輸地還嘴回去:“對啊,您對富家孩子素來存在偏見。曾經每次我試探您時,難道不是您總和我說?紈绔子弟吃喝玩樂無師自通,氣人能力天生自帶,偏偏學習資質墊底,您想多活幾年,別給您添堵了。您這不是偏見?不是仇富嗎?”
黃怡如同讓十級龍卷風刮過,震驚地忘記把歪著的頭正回去。
車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陳謀岑臉色難看到無法形容,起皮的雙唇不住微顫。
“您如果沒偏見、不仇富,您應該同情我的遭遇才對啊!而非生氣我為什么不說。我承認我當時主顧著天禹安排的戲是為了錢,您辛苦找給我的國外沖奧片報酬太少了。那會的我,無暇分心給夢想!”
吐訴完心中痛處,南曦默默轉身靠入椅子,身子一下下小小抽動起來。
孫紅光使勁給陳謀岑擠眼睛打暗示,陳謀岑非但不接,還將滿腔怒火發泄到送上來的人身上:“提前把下月火車票訂好!反了她啦!”
孫紅光邊幫陳謀岑順著氣,邊偷笑給南曦甩去個贊賞的目光,厲害啊,當眾揭穿老陳頭,老頭還沒立刻走人,南曦當屬特例。
嘴上不忘應著:“好,我一會就看。”
誰能想到大師讓得意門生的演技騙了多年,前些日子才得知南曦真實身份。
其實孫紅光懂,在陳謀岑答應上火車那刻,他心里早原諒南曦了,只不過固執了一輩子,很難輕易放下對人對事的態度。可能正是因為被蒙在鼓里多年,陳謀岑愈發認定自己的目光沒錯,南曦值得在演員這條路上發光發熱。
不耐煩的催促不斷:“現在看,別一會!快看啊。”
“你啊,只有我能包容你啊。”
黃怡在兩位老人間來回瞄眼,傾身貼近南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