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幾分黯澀的聲音,讓南曦聽出陳謀岑心里同樣很矛盾。
南曦點下頭,認真敘述早滾瓜爛熟的教導:“您說,讓我記得表演最大的忌諱莫過于,你覺得你在演。若不能把自己變成角色那個她,你的表演始終存在痕跡。”
她剛剛放下所有名媛教導對于形象的約束,站在了角色當中。
陳謀岑欣慰地應聲‘嗯’:“不光要記得這句話,還要記得師父告訴你的另外句話。對每個角色最大的尊重在于,演它的時候,你是它,脫離角色回到生活的時候,你是你。”
聲音多增幾分沉重,南曦明白陳謀岑只是沒把對她的關心表現出來,內心深處的在意不比孫紅光少。
“好,師父,我知道了。”
南曦特意彎起眸子,調皮地伸下小舌尖,做出鬼靈精怪的神態。
見她有心思逗兩人開心了,陳謀岑和孫紅光心中巨石得以卸下。
陳謀岑趁南曦換鼻子里紙團的空隙,給孫紅光甩去個暗示的眼神。
孫紅光笑瞇瞇地接下,問:“過幾天要過生日了,想要什么禮物啊,我和你師父一起送你個。”
南曦轉回頭,輕靈地‘嘻嘻’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等我演完后兩場,如果能全部一次性通過,我的確有個想要的禮物呢,請您們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哦。”
陳謀岑按住孫紅光手,攔下對方準備說‘都受傷了就不用演了,懂技巧就好’。
陳謀岑只強調句:“不用真咬破手指寫血書啊。”
得到南曦的答應,便讓她開始后兩場的表演。
南曦幾把揉亂頭發,精神萎靡地坐在桌前,偶爾發出滲人的怪笑聲。癡傻地望向門口方向,輕聲嘀咕:“他們會來救我,會來救我。”
隨即又站起身,撲向門上,拍打著叫喊道:“為什么還不來!?”
扯動幾下門,隨著牢不可破的堅固感,杏目眼底溢出仇恨的怨氣。抬手指向墻角,罵罵妹妹罵罵主導陷害她計劃之人。
罵夠了,在房間踱步幾圈,停在方才所罵墻角處,又打又踹。
打累了癱坐在地上,抱膝痛哭。
哭累了,倏地眼底騰起一股決絕,憤恨的咆哮:“憑什么只有我一人背罪,你們不配!要死大家一起吧,黃泉路上有個伴!”
快步走回桌前,咬住手指,寫下暗藏證據的地方,以及對參與之人的罪行指控。
憋住一口氣寫完所有,南曦起身最后看眼這人世間,曾經輝煌過、瀟灑過、享受過的人世間。腳底發力,疾步沖向對面的墻上。
孫紅光早有預料,先一步攔住南曦,緊緊摟入懷中,臉頰靠近不停粗粗喘氣的人,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在演戲,過去了。”
直到南曦呼吸恢復正常,孫紅光才緩緩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