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充盈淡淡沉香味的西裝外套丟到駕駛座上,靠回副駕真皮靠背,安靜而坐,任由宛若可以撕裂人的悲慟橫行在心間。
車沒熄火,鑰匙卡擱在中央扶手的隔檔處。
可對于南曦一點用處沒有,她沒駕照,開不走。亦如她剛剛表述的內心,對方置若罔聞,看不到。
手指點上控制屏,把溫度調高兩度。抽抽讓心酸堵住的鼻頭,避免難受總愛涌上眼眶。
莫大的委屈無法忍受,拿出手機照下車內,編輯好信息。
在望見時間那刻,又全刪除掉了。
半夜12點多去告狀,張母看到再傳到張奶奶耳朵里,只會徒增對老人的擔心,折騰得老人睡不好,別無其它好處。
打開通訊錄,上下翻找遍,手指停在段靜媛的名字上,發條信息:段姐,休息了嗎?
不忍心折騰張家老人,更別說南母,這會回云尚,即便她一句話不說,也無異于在南母面前展現兩人吵架了。
耳邊免不得被叨叨,最關鍵會讓南母操心整宿。
手機震下,收到段靜媛秒回信息:還沒,在看鬼片練膽呢。你這剛過完生日,興奮過度,睡不著?
南曦發個[苦笑]表情,附文:我能去你家借宿一晚嗎?
沒收到回復,屏幕閃動起段靜媛撥過來的電話。
按綠鍵接通,焦急的詢問快從手機沖出:“你什么情況?和張總吵架了?”
深夜的關心亦如生病的溫粥,不爭氣的難受趁機壓垮淚腺。
抹掉幾滴淚珠,南曦清下嗓子,低聲說:“沒有,他有急事出差了。我這不剛過生日,所以心里有點落差,想去你家、投奔你溫暖的懷抱。”
總歸家丑不好外揚,給兩人留點面子。
“真的?”段靜媛表示不信,她認識的南曦哪里會讓一丁點小落差打敗,“老實和姐說吧,到底怎么了?姐所有丑聞你全知道,如果你有點心酸小事還對我遮遮掩掩,以后我面對你,同樣會羞得抬不起頭。”
不惜自黑表達的關愛,直擊南曦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重復的肯定讓委屈淹沒,幾度克制住的淚水終是不堪重負,決堤了,她泣不成聲。
電話另頭的女人關掉放小聲音的電視,默默陪伴著南曦,無聲聆聽近五分的傷心抽噎。
在停止的那刻,段靜媛果斷道出邀請:“過來我家吧,姐給你做點好吃的。等吃完了,你再把事情詳細給姐吐吐。吃吃美食,說說委屈,心情自然就好了。”
“好。”南曦低聲答應。
鎖屏手機,深深呼吸兩口,抽出消毒紙巾把臉擦干凈。打開鏡子確認神態和容貌全恢復正常后,搖下一直被輕輕敲響的車窗,耳邊傳來鐘管家謹小慎微的聲音。
“少夫人,請您上樓休息。”
小櫻站在旁邊迷瞪著眼睛打瞌睡,讓鐘管家用胳膊碰下,忙把捧在手里的針織外搭雙手奉上,似猜到她會撇棄西裝外套般。
南曦沒心思去琢磨誰安排的他們,或該說答案呼之欲出,她不愿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