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大家心里跟著發酸。
霍寶卻顧不得傷感,在霍順身上查看。
霍順身上不僅是別人的血,自己也傷了兩處,一處是后背,一處右臂。
右臂還好,只是劃破衣裳;后背那一處,深可入骨。
衙門里不是養病的地方,霍寶抬頭對李千戶道:“李叔,我想先帶我二哥回四方客棧養病,高家要打官司還是如何,只管讓他們去尋我!”
李千戶忙道:“高狗兒還在衙門關著,他們家自己還不清白,打什么官司?本就是他家做瞎的缺德事,不找他們算賬就是便宜了他們!”
霍寶領情。
霍豹伶俐,不用吩咐,出去尋車去了。
倒是張大姐兩口子,神色復雜。
誰會想到,張、霍兩家就有這樣淵源。
要是霍家大姐兒沒出事,兩家就是親家,就是與縣尉那邊也有了親。
霍順看到張大姐、張姐夫,倒是面上帶了感激,躬身道:“我昨天翻墻進了家里,看到西屋供了她們娘三的牌位,謝謝大姐與姐夫想著。”
張姐夫嘆氣道:“我們能做的,也就這個了。”
張大姐哭道:“你糊涂啊……別說你親族尚在,就是真只剩下你一個兒,也得掙著活……我那妹子愧了恁些年,沒給霍家傳宗接代,你怎么能讓她走了也不安生?滿一年,填上一房,得個兒,也讓我那苦命妹子與外甥女有人供奉香火才是正經!”
霍順滿臉是淚,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功夫,鄧健、張三也到了。
兩人還帶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張三的外甥、張大姐的兒子高月。
兩人是高月搬來的“救兵”。
高月先去求舅舅。
張三雖同情霍掌柜,卻也曉得此事不好處置。
昨日童軍穿著白衫入戶摸底,這曲陽也算是上了白衫軍的馬車。
在百姓眼中,不會分辨前白衫軍、還是現白衫軍,只會當成是一家。
這一不小心,就要背了黑鍋;可要區分的厲害,傳到外頭,又不落好。
張三自己不好做主,就去請示鄧健。
鄧健本就不喜白衫軍行事,聽聞此事,倒是覺得霍掌柜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是“義舉”。
三月里被白衫軍禍害的人家不是一家兩家,可多是忍了認了,回過頭來尋仇的還是頭一遭。
不過佩服歸佩服,也得摸清此事內情。
防備有人借著“報仇”,故意煽動白衫軍的不滿。
沒想到,這不是外人。
霍寶的堂兄,自然也是鄧健的表侄。
一行人去了四方客棧,霍順被大夫看過,除了這兩處新傷,腳底板潰爛,腿上有兩處舊傷。
等霍順吃了藥,昏昏睡去,霍寶就催促馬駒子、牛清回濱江。
“讓我爹來!”霍寶道。
天色不早,馬駒子、牛清匆匆而去。
霍寶卻尋到鄧健,道:“表叔,咱們的白衫軍,不是做那樣的白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