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寶便掐指一算,一本正經道:“水大哥,我瞧你眉眼帶春,這是命中注定有美妻呀!”
水進大喜:“真的嗎?寶兄弟沒看錯?若真能娶美妻,才是了我平生之愿!”
“錯不了,定是膚白貌美!”
要不然,也改良不了水進這黑炭頭的基因。
水進帶了幾分羞澀,小聲道:“我們隔壁村張地主家的女兒就長得好,回頭我去提親行不行?”
水進今年二十,這個時候就算是大齡男青年。
視為兄長的徒三眼看做新郎,志趣相投的小兄弟霍寶也都定了親,水進還真有些心思躁動。
“怎么不行?那張小姐真的長得那么好?讓水大哥念念不忘?”
“我們那邊幾個村,就張杏花最俊了!五年前我見過她一次,小臉白嫩嫩的跟豆腐似的,杏核眼一瞪人,身子都酥了。當時想著要是這輩子能娶她做婆娘,那就沒白活!”
霍寶微笑。
少年情懷總是詩,這就是鄉村版的“娶妻當娶張杏花”了。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頭。
“張小姐多大?還沒許親?”
要是與水進年紀相仿就是老姑娘,要是差的多,那水進就是對著小蘿莉流口水。
牲口!
“比我小兩歲,十九了!”
十九歲還不嫁人,不符合現下世情,涉及**,霍寶就停下沒問,招呼梁壯上前。
因為童軍諸位頭領身后,使喚起來方便,就接手了整個隊伍午歇時雜事。
梁壯不機靈,但勝在忠心服順,將帶出來這兩百人管的很好。
他之前留守童兵營,做了大半月的教官,下邊童軍也都聽使喚。
“那小子怎么樣?”霍寶問道。
這問的從曲阿縣帶回來的石三,之前讓霍寶塞到童兵營,這次選調北上人手,將他也選上。
“弓箭沒得說,把弓隊屯長比下去了……就是性子活絡,有些不大愛守規矩……”梁壯道。
霍寶皺眉道:“你跟他說,不背會營規,就一輩子做個小卒!不遵守營規,犯規三次貶入苦役隊!”說到這里,又想起一件事,道:“高教官隨行,每晚一個時辰的識字課繼續,要是有人不好好跟著識字,統統記過,列入檔案,以后升職時減分!”
這些童兵是未來成軍的骨干,自然不能大字不識,只做莽夫。
“尊令!”梁壯應聲下去。
*
童兵出彩,霍五面上有光,恨不得立時夸夸好兒子。
可這論起來,自家夸不算夸,旁人夸更好。
霍五帶了幾分期待之色,望向鄧健,鄧健本就是寡言之人,轉開頭當沒看見。
霍五望向王千戶。
王千戶衷心稱道:“小寶爺練兵這能耐,真是青出于藍,就是老張那邊,如今也全是小寶爺這一套!”
“名將后裔,自是非同凡俗!”薛彪應和道。
霍五聽了,笑得合不攏嘴,難得地夸了薛彪:“老七這扮相,比那批了袈裟大和尚還氣派!”
“去繁從簡,至拙至善。”薛彪做稽首禮。
這般做作模樣,霍五只覺得辣眼睛。
可相交一場,他也盼著薛彪真的染了佛性,少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兄弟之間也能善始善終。
薛彪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褪下慣穿的錦繡華服,身穿海青,手上碩大的寶石戒指也都摘了,手腕上是一串沉香佛珠,一副居士打扮,眉眼都少了幾分狡詐,多了幾分寬和。
研究了一個月的教義,除了對彌勒教如癡如醉之外,薛彪還知曉了什么是輿情為武器。
徒三、鄧健、霍五三人中,薛彪親近的是霍五,能守住的地盤也只有濱江縣。
三人中,徒三有勢(出身佛門,背靠淮南道教首柳元帥);鄧健有勇,帶幾十衙役就能收復數百縣兵,攆走數千白衫軍;霍五這里,一個交友廣泛的屠子,似乎沒有什么可稱道的。
可是霍寶手中有第五帥的神兵紫金锏,霍家還是第五家的外孫,流傳著第五家血脈。
不管那傳中的兵書《第五軍略》在不在霍家父子手中,兩人這練兵之法也只能出自《第五軍略》。
前朝亡國七十年,第五帥的忠義,還沒有被世人忘卻。
名將傳人,就是父子兩個最好的身份,也是濱江縣最大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