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碧玉年歲,粉面桃腮,眉眼溫柔,看了霍家叔侄一眼,就望向唐光,柔柔道:“老爺……”
唐光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來,忙上前扶了,放低了音量:“二娘,你怎么出來了?正午日頭足,莫要曬了你……”
那女子瞪了唐光一眼,霞飛雙頰,嬌嗔道:“老爺,有客在……”
唐光只覺得身子酥麻,恨不得立時拉著女子回房,被提醒霍寶叔侄在側,才從女子身上移開視線。
待看清楚霍寶神情,唐光如被冷水潑面,立時醒過神來。
霍寶正看著那女子,視線從她臉上移到群下。
女子不是死的,這直愣愣的打量,如何察覺不了?
側身往唐光身后避了。
這樣的目光,換做其他男人身上,可謂輕浮冒犯。
偏生霍寶小臉掛霜,看著這女子沒有**,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審視。
唐光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別人冒犯愛寵,他早要惱了。
可霍寶行事,素有調理,不是胡鬧的人。
想起方才霍豹進門時陰陽怪氣的話,唐光總算沒有糊涂到家:“是尤家冒犯了小寶爺?”
霍寶沒有立時應答,而是看著唐光。
“昨日尤家人上門了?”
“嗯,來了。昨天咱這宅子可真熱鬧,城里提的起來的人家都來了。”
霍寶憋著火,卻不想傷他面子,道:“書房說話吧!”
霍豹也猜出這女子身份,輕哼了一聲,面上帶了嫌棄。
不正經!
露著半拉胸脯子!
當誰瞎呢,那眼神跟鉤子似的。
要不是這眼神勾著,唐寨主再急色,也不會差點失態。
女子還想要說話,唐光卻不敢再耽擱,直接吩咐小婢道:“扶二娘回去……”
……
一行人去了書房。
唐光一個粗人,書房也是擺設,書柜上零星擺著三兩本書。
霍豹看出堂叔在忍耐,卻不肯白吃虧,直接道:“唐爺哎,那尤家膽子大,又不厚道……在我們童兵的南貨鋪子里,訂了綢緞與木器這兩樣,只定金就交了三千兩銀子……小子們不知輕重,稀里糊涂收了,若不是寶叔今日過去,瞧出不對頭,回頭鋪子里上了貨,這銀子是賺了,可也擠兌著綢緞鋪與木器行沒了買賣……外頭人不知內情,只會當咱們要做這兩樣買賣。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那兩家買賣做不下去了,這仇落到我們身上,這尤家倒是里外清白了!”
唐光擦了一把汗,同仇敵愾道:“這尤家恁不是東西,回頭我去教訓他們,給小寶爺出氣!”
口中說著,心中卻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這是買賣人家的手段,雖說上不得臺面,卻也不是要命的過錯。
霍豹聽說唐光話中對尤家維護之意,面上帶了不滿。
霍寶卻看著唐光道:“昨日你同尤家人提起我了?十三歲,隨身背雙锏?”
唐光一愣,卻是痛快搖搖頭:“老唐跟他們也是面子情,說這些干啥?”
“那你同令妾說了?”
唐光一怔,訕訕點了點頭。
“方才我們叔侄從南貨鋪子出來,天降一女,差點落到我身上,同令妾差不多的品格,唐寨主怎么看?”霍寶淡淡道。
唐光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尤家這做派?
這是盯上小寶爺了?
霍豹已經勃然大怒:“又是這個尤家?他們到底想要作甚,敢盯著寶叔行蹤?這回沒砸到寶叔,是寶叔躲得快,下次直接來殺手,還要我們叔侄跟著拼命么?”
唐光臉色一白,幾乎站不穩。
霍寶想著這尤妾與少女眉眼并不相似,微微松了口氣。
二女多半是“色供”之類的養女,要是唐光知曉真相,還執迷不悟,那這人也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