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財轅帶了桀驁。
他長子帶了小心道:“老爺,廬陽兵就在北關,距離廬陽不足百里……”
劉財轅起身道:“那又如何,這是廬陽,城大墻高,易守難攻!城中十萬人口,頃刻可征兵數萬……秋糧顆粒入倉,守城半年都無憂……”
管事匆匆而來:“老爺,又有兵卒到了。”
“多少人?”
“一百多人。”
“不足為懼!廬陽守卒總共剩下一千,兩百在官倉,兩百守城門,最多能抽出來六百人……正好守株待兔,一并解決了!”
劉財轅舔了舔嘴唇,帶了興奮,起身隨管事出去。
劉家長子看著母親。
劉妻很絕望了。
丈夫做了半輩子皇帝夢,眼見有望,攔是攔不住的。
只是用著滿堂兒孫陪葬,她如何能忍心?
她拉了兒子的手,壓低了音量:“下暗河,能走幾個是幾個!”
狡兔三窟。
劉家靠著私下販賣軍械發家,自然留了幾條后路。
最后的一條后路,就是內院有個水井連著暗河,直通肥水。
那長子驚駭,壓低音量道:“娘,實太險了……要不再等等?或許不到那地步……”
當初留這后路的老祖宗是鐵匠出身,精通水性、體力充沛。
幾代人傳下來,劉家子弟也是少爺做著,嬌生慣養長大,這條逃生之路更像是送死之路。
劉妻看著兒孫,不由嘆氣:“你去前頭盯著,官兵過了六百……就必須走了……”
丈夫只當廬州兵最多能抽出六百,可世事無絕對,知府出城幾日,要是回來了呢?
只能說滁州軍太賊。
每次都是五更天發動。
又是穿著官兵服,就算城中士紳察覺不對,也一時想不到滁州軍身上,可不是少了防備。
……
劉宅,墻上。
劉財轅看著外頭的兵卒,洋洋得意。
躲在射程外又如何?
自己這五百私兵,可是全服披掛,配了一百手弩,四百雁翎刀。
難道就只能龜縮不出?
等到剩下的州府兵也調過來,就是劉家兵出動出擊之時。
隨著馬蹄聲、車轱轆聲,沉重的腳步聲。
烏泱泱的人馬從街頭涌進來。
兩千童兵,除了兩百人留守州府,剩下一千八全部出動。
鄧健帶了一千人,兩輛炮車、五十弩車來前門,霍寶帶了剩下八百人、五十弩車去了后門。
等到劉財轅看清楚,劉宅已經被圍成了鐵桶。
劉財轅再無之前的桀驁,只陰沉著臉,望向無邊無際的兵卒。
劉家長子滿臉驚駭,捂著嘴巴,再無僥幸,悄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