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蟒頭寨老人,自是與徒三相熟,才被打發來送信。
滁州到洪澤縣一百四十里,中間還有三十里的山路。
鹿千戶一行,一大早出發,快馬加鞭,也是半夜三更才趕到洪澤縣。
不敢打發時間,連夜扣城門。
守門兵卒不敢開門進去,可聽了滁州來人,也不敢不理會,就叫人報到徒三處。
徒三親自過來。
他認識鹿千戶,曉得鹿千戶分量,才會這般意外。
莫非是滁州有變?
徒三的心一下子糾起來。
是不是陵水那邊……
滁州軍眼下的勢頭,就算主力開拔,也不是柳元帥那幾千人馬能挑釁的。
柳元帥要是真的受了慫恿動妄動,那就算是有自己面子,滁州軍也不會再容他占著陵水縣。
“三爺,唐爺走了……六爺打發小的來報喪!”
鹿千戶氣喘吁吁道。
徒三驚得不行:“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可是……打和州出了閃失?”
論起來黑蟒山出身的三位寨主,徒三反而與唐光親近些。
唐光是他出面招攬的。
就算滁州之變唐光沒有選擇跟他走,徒三也不曾記恨。
再沒想到,上次分開竟是永別。
江平在旁給鹿千戶遞水袋,聞言也是頓了頓。
唐光死了?
是不是霍五趁著打仗排除異己?
目的是唐光麾下那幾千人馬?
鹿千戶早就渴的狠了,接著水袋猛灌了兩口,才道:“不是在和州出事,是在廬州……大前天咱們滁州軍在裕溪河邊與廬州兵大戰,大獲全勝,唐爺過后沒留意解了鎧甲透氣,得了‘卸甲風’,第二天就沒了……今夜‘接三’,五爺應該已經扶靈回來……訂好了‘頭七’出殯,六爺想著三爺與唐爺的情分,就打發小的來報喪……”
徒三與江平都怔住。
六月初至今,才過了三個多月,他們當然沒有忘記在滁州時大家議的“淮南攻略”。
先和州、再廬州,得巢湖水師再攻伐揚州。
徒三苦笑。
滁州軍主力開拔的時間,與自己入楚州的時間差不了多久。
自己楚州才得了一半,姐夫就已經得了兩州之地。
姐夫這樣能力,卻是與馬寨主一樣,都是淡薄不爭性子,才會在當初將黑蟒山勢力與曲陽兵都讓給自己。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江平卻是心下發寒。
留給亳州軍的時間不多。
霍五,接下來該打揚州了。
打完揚州,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北上、蕩平淮南道諸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