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宴,就用屏風擋了,設了兩席。
霍六嬸帶了三個小的,給霍洪見了禮,才男女分坐。
霍家家宴完畢,次日又是會親宴。
宴請的主客于、安兩家,其他滁州軍頭目為陪客。
論起來于、安兩家是霍家新姻親,馬家、鄧家也是姻親。
于太太帶了兒媳婦、閨女、孫女過來。
雖說論起親來,霍六嬸是石頭、妞妞隔了房的長輩,關系不算近,可誰讓霍家只剩她一個女眷,還撫養妞妞,于太太很是客氣。
霍六嬸亦是曉得來客身份重要,收拾一新。
只是她還在孝中,穿的素淡。
就算養了半年,可到底是農婦出身,比不得官紳人家女眷保養的精致。
明明比于太太小十來歲,看著反而像是年長幾歲。
于太太心中也納罕。
之前聽聞今日要見的內眷是霍五守寡的從堂弟媳婦,她們心中還怪異來著。
因為霍五發跡,想要送女的不是一家兩家,卻是一個都沒送出去。
可這天下有幾個鰥夫能忍住沒女人的?
是因為這個小嬸子?
畢竟誰都曉得霍家出身鄉下,鄉下不在乎規矩。
守寡的小媳婦改嫁丈夫族親,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沒有人當面問霍五,可私下里這般猜測的不是一個兩個。
于、安兩家隱隱聽到風聲,才會如對大賓。
待見了霍六嬸,略一端詳,于太太就曉得外頭多是以訛傳訛。
霍六嬸這相貌,大腳板,大方臉,臉上沒涂粉,頭上沒胭脂,渾身上下唯一的首飾,就對簡樸的有了年份的龍鳳銀手鐲,一看就是有傳承的。
說話行事,是個極本分規矩的婦人。
不像是傳言中那等無名無分跟了大伯哥的風流寡婦。
她去了疑惑,心中敬重幾分。
霍六嬸見了于小姐與安長生,于太太等人也見了石頭與妞妞。
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只有歡喜的。
熱熱鬧鬧,又是一日。
等到客人離去,霍六嬸就叫人請霍寶過去。
“這樣下去不是法子……嬸子我就是鄉下婦人,招待咱霍家族親,有了短處也沒人笑話,代你們父子招待外頭女客,卻是給咱霍家露怯……”
何況她是守寡的小嬸子,年歲又比霍五小不了幾歲,不好主持霍家內宅,否則傳說去不好聽。
之前于太太那番打量,到底讓霍六嬸上了心。
她倒是盼著之前在濱江時的日子,幾家分開住。
卻也明白她這邊老的老,小的老,霍五父子不會放心讓他們住在外頭。
霍寶聞言,想起秀秀來。
鄧老爺已經去滁州接秀秀。
霍寶之前要隨之前往,被鄧老爺子婉拒。
鄧老爺子想的明白,霍寶如今身份,實不宜輕動。
否則有個閃失,誰也擔不得。
霍寶心中明白,就算秀秀到了,十來歲小姑娘管著太尉府內務賬冊還好些,代表霍家父子招待女眷就太可笑些。
世人眼中,成親是一道分水嶺。
成親之前,深閨女兒,越是不得人見越是貴重,拋頭露面品行為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