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一見鐘情”?
更多的是“見色起意”。
這次見了霍椿如此,下次有了別的美貌女子,說不得也是如此。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水進回來,這次身邊沒有霍椿,跟著的是之前消失不見的霍瑞。
霍寶瞧了一眼,明白方才霍椿為什么來的及時了,這是個“小耳報神”。
水進手中提了一個竹籃子,里面是的滿滿一籃子鮮桂花,聲音也帶了蜜:“童兵的研修班初一就開了,瑞哥到時跟老虎、豹子多來太尉府耍……”
霍瑞走著小方步,小大人似的道:“嗯,我會常去給族伯請安!”
“好,好,五爺最歡喜晚輩了……太尉府的滁州御廚郭家的旁支,會一手宮廷菜,還會做京里的點心,有道紅糖三角,是我最愛吃的,回頭你去吃……”
霍寶看著,只覺得辣眼睛。
水進還在那里絮叨:“多讀書好,讀書識禮,這些日子我也隨著林先生讀書,還跟著五爺學兵法……我們帶兵領將,兵書總要通,可不好做個白字將軍,那不是讓人笑話?”
霍瑞點頭道:“大善,正是這個道理!”
霍寶翻了個白眼。
這哪里是說給霍瑞聽,這明顯是說給霍洪父子聽的。
一是表明是霍家父子的親近,在太尉府能說上話。
二是有向學之心,不能說文武雙全,也是知曉兵書。
現在這樣了,剛才那個耍混蛋說自己是“浪蕩兒”的人呢?
不過瞧著水進這賣力孔雀開屏,霍寶就不跟著拖后腿。
反正話已經擺出來,霍洪樂意嫁女就嫁,不樂意就算,不用擺出一副不情不愿模樣。
只是霍寶是長記性了,下次再也不摻和這操蛋的事。
之前霍寶說要走的話,如同風吹散,兩人留下午飯了。
霍寶能怎么辦啊?
總不能為了面子,真的不給水進機會。
不知霍洪是想明白,還是如何,態度倒是回轉不少。
霍柏這里,也主動給水進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來。
水進不知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提起霍五,眼淚都出來:“論起來,我最早是跟著徒三爺,后來跟著五爺去濱江練兵……等到后來五爺與徒三爺分家,五爺就用五千人馬換了我留下……我水進,一田舍兒,何德何能,能頂五千人馬?當初滁州軍上下,加起來才兩萬多人……換了我自己,我都舍不得那五千人,五爺就舍得了……我水進沒別的能耐,不能像馬六爺那樣為五爺總理后勤,也不能像薛七爺那樣生財,就只有這一身力氣,像鄧爺、馮爺那樣沖鋒陷陣!”
霍洪聽著,不由動容。
他是舉人,也是通曉史書。
霍五眼下,有了金陵為根基,三面臨的是白衫軍勢力,一時半會兒不會與朝廷直接對上,這就給滁州軍留了發展的余地。
水進是戰將,且是霍五親自提拔的心腹愛將。
他之前對兒子那番提挈自己的說辭還不以為然,眼下卻是覺得真是如此了。
別說是他們這一房,就是與霍五血脈更親近的二太爺那一房,也比不上水進的重要。
他們真要與水進結親,不是為霍五分憂,而是攀上滁州軍大將。
霍洪苦笑不已。
他并不想要如此,可兒女顯然有不同打算。
霍寶之前說了太多廢話,也跟霍洪父子表明了太尉府的立場,就不在多言。
飯桌之上,他就盯著那道桂花年糕使勁,吃了大半盤子。
桂花香甜,年糕軟糯,分量十足。
這位小姑母,還真是靈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