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見,就是準信了。
揚州有人心懷叵測,放出火炮這個大殺器來。
一直奔出去三、四里路,前頭的兵卒都力氣殆盡,馬寨主才叫人就地休息。
他面色十分難看,調轉馬頭,回望之前的山坡。
十幾處煙火,滿眼是潰散的兵卒。
“娘的,上午就該放火燒了這些畜生!”
馬寨主咒罵道。
水進亦憤憤道:“有人在柳二背后弄鬼!就是不知是要對付亳州軍,還是咱們滁州!”
王千戶跟在旁,終于得了時間,說起發現火炮之事:“前日下午,有人聽到滁山炮聲,報到州府……實在是滁山離永陽太近,怕有敵軍對州府而來,我不敢輕動,一邊叫人暗中進山探查,一邊在州府戒嚴,也往金陵送了信……”
霍寶也說起之前在對面山坡的發現:“那西北角零散的幾個坑穴太突兀,與其他圖案看起來不太和諧……倒像是再掩飾什么……我過去探看,就發現了地面覆蓋著新土,下頭有火藥的痕跡……”
馬寨主摸著腦門道:“他娘的,這玩意兒威力太大……真要是用這個攻城,滁州還真是保不住!”
馬寨主看著和氣,不愛計較的性子,確實極有魄力。
他在心中掂量一下,看著不遠處的滁州與后頭的黑蟒山山脈,咬牙道:“炮聲這般密集,可不是只有三兩尊的模樣……不能放任他們離開……”
霍寶與水進都默然。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
可在生命之前,卻是都要靠后。
柳二那樣性子,率七千兵卒,還挾火炮之威,真要縱橫滁州,那滁州軍之前打下的根基就要被摧毀,還不知枉死多少兵卒百姓。
霍寶指了指那山坡上出現的炮車,還有遠處的密林,道:“這火炮射程有限,在八十丈到兩百丈之間……瞧著方向,應該是從密林方向出來的……”
眼下燒人且不是主要的,首先要燒掉那些火炮。
滁州軍正軍編制,當初都是參考霍寶童軍編制,亦是分五軍,斥候、槍兵、刀兵、弓兵、輔兵。
馬寨主立時抽調二百斥候兵、二百弓兵,繞路去林子后放火。
“縱火為主,不必戀戰!”
馬寨主傳令下去。
斥候與弓兵應令而去。
水進望向之前的駐扎處,皺眉道:“三爺沒跑,率人反擊了!”
說話的功夫,就聽到“砰”、“砰”又是兩聲炮響。
炮彈落地之處,就在徒三反攻的方向。
霍寶的心提到嗓子眼。
不會吧,一代開國之君,就這樣……
卻是想多了,硝煙中一個熟悉身影勇往直前。
水進咽了口吐沫,不敢眨眼。
馬寨主亦是瞪大眼睛看著,不能不在心中贊一聲好膽色。
這會兒功夫,不管是先一步帶兵卒奔逃的柳彪,還是一馬三騎的小韓氏三人,都追上了滁州軍。
柳彪大踏步過來,直接奔向馬寨主,帶了懇求:“馬六爺!”
“放心,已叫人過去那邊燒山!”
馬寨主指了指炮車后頭的林子,道。
柳彪這一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地喘著粗氣。
方才跑的倉促,他將坐騎讓給了兩個小族弟,自己是跟著兵卒跑過來的,也是累的夠嗆。
小韓氏三人,亦是形容狼狽。
柳彪不想上前。
因族叔慘死,他恨死罪魁禍首的柳二,也遷怒生出柳二這個畜生的韓家人。
這三人,一個是韓家女,兩人是韓家女所出,他心中已經忌憚。
韓夫人表現的再慈眉善目,可養出柳大、柳二這樣兒子的娘,能純良到哪里去?
還有小韓夫人這里,妾室之身,只生一女,卻與堂姐勢均力敵十幾年,也不是善類。
馬寨主也不方便招呼小韓氏。
小韓氏三十幾歲,體態苗條,帶著帷幕,與柳氏看著如同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