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衣著華貴氣勢凌人的于箐箐走進來時,施可音心中不勝感慨地笑了一笑,果然是她!雖然時隔真的有點久了,眼前年青女人過于精致濃艷的妝容又弄巧成拙地遮蓋了她的青春氣息。
意識到王銳軍強烈的挽回意圖時,施可音明白在搖擺不定的方曉璇身上推波助瀾更加難了,她瞬間想起一個無意中獲得的信息——這得益于她長期鍛煉出來的強悍記憶力。只是沒想到那俗氣的電話號碼、質問的語氣后竟是久未謀面的故人!
“學姐?”于箐箐顯然比她更加意外,站在桌邊打量了她好一會,才將手中昂貴的皮包扔在一旁座位上,疑惑地坐了下來:“你真是方曉璇的律師?你們怎么會認識的?”
施可音微笑著避重就輕:“我受方曉璇委托。”
“真的,方曉璇肯離婚了?”于箐箐大喜過望,一手撐在桌上身體向前傾了過來,手上的大鉆戒和腕上款式精美的金鐲恰到好處地展示在施可音眼前。施可音不由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事隔十年于箐箐竟還是這樣愛炫耀的性格!
“一個人的出身是可以從每一個小細節上體現出來的”!施可音想起母親對自己從小進行的嚴格禮儀教育,母親不允許自己在這方面丟了她的臉面,但是后來在大學乃至就業后,她都發現于箐箐的類型更受男孩和男人的喜愛,他們稱之為單純活潑!
見施可音笑而不答,招呼著服務員點單,于箐箐只簡單地道了一句:“一樣好了。”她的眼睛仍停留施可音身上,接到電話后她精心妝飾嚴陣以待,不想遇到的卻是久未謀面的學姐!她一時判斷不出這個結果對自己的利弊,但施可音悠閑從容的衣著和滿臉的平淡隨和讓她有一腳踏空的感覺。審度了半晌,于箐箐按捺不住地試探道:“方曉璇不是不肯離婚嗎?怎么又委托學姐了?”
施可音淡淡一笑,她和管理學專業的于箐箐本不會有太多交集,當剛入大學的小學妹來找她這個學生會的學姐請教申領助學金時,向她傾訴了自己家庭的貧困和父母的粗暴,出于同情的她盡力關照這個小學妹。不知是出于信任還是討好,學妹倒也毫不隱瞞地向她炫耀過自己得以進入這所全國名校,得益于高考時坐在前面的學霸暗戀她好久了,心甘情愿地冒著高考舞弊風險給她抄!這讓披荊斬棘沒日沒夜苦讀的施可音有些無語。但開始的時候,施可音確也曾喜愛過她“直率天真”的性格,當漸漸發現這直率的背后不過是無畏,所有的天真都是一些小心思時,施可音確實不屑了。但若不是阮子俊的話,她們的交往應該還會長久些。
認識阮子俊是與醫大組織聯誼活動時的事了,施可音不想否認,那個有種憂郁氣質的男孩曾經吸引過自己,她也感覺得到他的有意接近。只是,她的人生算盤是要么嫁入高門俯首低眉地等待揚眉吐氣的一天;要么選擇家庭寬裕的優秀青年同風雨共進退地打造一片自己的天地。阮子俊不符合她的標準,相同的低層家庭,同樣由單親媽媽撫養長大,一眼可以看到將來的負累,對自己母親不寒而栗的想逃避,都讓她猶豫著不肯邁前。可于箐箐卻對阮子俊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當看到于箐箐興奮而炫耀地拉著他的手走向自己的時候,施可音年輕的心還是被撞擊了一下,此后她更加致力于自己的學業,不再關注他們了。
施可音含蓄地一笑,也不正面回答:“你想過王銳軍現在離婚的話,要付出的代價嗎?”
于箐箐并不介意:“學姐不是早就教導過我嗎,這世上想要擁有自己夢想的東西,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的。”她望向施可音笑道,“當年學姐教給我不少人生哲理,至今讓我受益匪淺。”
還是這么牙尖嘴利!那時因看不慣于箐箐的投機取巧,施可音確實勸說過她幾次,但這個小學妹根本不屑而為。施可音壓根不相信她的感激,于箐箐的臉上不再符合年齡的天真只能說明她的目標不但是錢,而且更是婚姻!施可音壓抑著自己的疑惑不提阮子俊,淡淡地“哦”了一聲。
“當然!學姐不這么覺得嗎?”于箐箐忽閃了一下涂得濃密的睫毛,調皮地一笑。
施可音索性直接地探于箐箐的底,她貌似詫異地道:“你真的——愛那個王銳軍?”她發現自己現在對吐出這個字都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