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璇看向那打開的盒子,里面竟是一把造型古樸的紫砂壺!這是賠給她的?她想起那把碎了的茶壺,那是王銳軍多年前出差時帶回來的,花了三百多元,那時是他在銅礦一個月的工資加獎金!她當時心疼地高興不起來,又不好抱怨他,自己郁悶了兩天,但也因此更加珍愛那個小茶壺。眼前的紫砂壺比那個精美多了,王銳軍還細心地將標價給剪了,雖然仍心疼那只紫砂壺,但她不能不領他的這份難得的細心。
王銳軍指點著壺上雕繪的字畫告訴方曉璇:“這是一個名家的手筆,這是你喜歡的蘭花,你看這字——還不錯吧!”他注意地看著方曉璇,她的臉色果然放松了不少,用手指輕輕地觸摸著圓潤細致的壺身,注視著壺上只有豆大卻筆峰遒勁的字。王銳軍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緩聲溫和地道:“曉璇,我們還象以前一樣,好不好?”
還象以前一樣?方曉璇有些茫然地抬起臉來,是回到以前一家人歡愉和睦之中,還是回到之前那無盡的等待之中?世事已成定勢,就像這茶壺,縱能再好也不是原來那一只了!她能回到的只能是那無所事事的生活之中,沒有自己的人際圈,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圍著王銳軍轉,惦記著他是否回來,惦記著他的冷暖,惦記著準備什么他愛吃的食物……。葉靜的清冷不屑、于箐箐的張揚嘲諷在方曉璇腦中浮起,她突然想到起草離婚協議時可音的話來“姐,要不要再等等,王總現在肯定是不會離婚的!”
方曉璇輕輕抽回了手,王銳軍不離婚是因為惦記著舊情惦記著這個家,抑或還是其他?她不想再認真去追究了!但是她在體驗了另一種生活、瀏覽了一番別樣的風景后,真的不想再回到從前的圈子中了。可音說的對“首先你得搞清楚自己最需要的什么”,與王銳軍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她始終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的世界除了他和家人就再沒有其它了。這段時間的打工雖然辛苦,但她終于能夠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世界,也關注一下自已了……
“篤篤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這么晚了,誰會到這里來?方曉璇望了一下王銳軍,卻見他也正望著自己,她納悶地去打開了門。
“銳銳!”于箐箐一陣風般將半開的門全然推開,向里張望了一眼便從方曉璇身旁直沖了進來,哭泣著撲到王銳軍身上,“銳銳,明瑞病了,燒得很厲害,在醫院里呢!”
王銳軍騰地站了起來要向門口走,又頓住了腳望著方曉璇。
于箐箐也望向方曉璇,帶著哭腔道:“姐,明瑞發高燒了,我真的沒辦法了!姐……”她邊說邊上前來要拉方曉璇的手。
方曉璇退了一步讓出道來,平靜地道:“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