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寶妹心里更涼了起來。
媽媽施氏運上次來瞧她時候說過的面子問題,眼下梁霞勸她的臉面問題,都攪亂了莊寶妹的心緒。莊寶妹立在原地,懷里只剩下莊單花的溫暖傳遞給她,莊寶妹嘆口氣,低矮了脖子,用臉去貼著莊單花的臉,“我的小寶貝,媽媽現在帶著你,也不敢回娘家了。”
莊單花心底壓抑感爆棚。
“啊-啊-”莊單花嗷叫出聲,她想發出聲音,勸莊寶妹不用去理會梁霞的“鬼話”,梁霞能存得了什么好心?
“又餓了?”莊寶妹無力地嘆口氣,是啊,跟個孩子有什么可說的?莊寶妹摟抱著孩子進了屋,在一樓沒塌陷的右手邊靠前門第一間屋里,掩上門,摟抱著莊單花,袒胸露乳,喂奶給莊單花喝。
莊單花喝了奶,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瞌睡之中,渾渾噩噩的做了一場噩夢,夢里是她經受了一連串的打擊,從樓上跳下自殺得到的是更痛苦的無限循環跳樓——
莊單花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四周圍一片漆黑。莊單花邊下意識地發出痛苦的哭聲,邊伸手去觸碰,碰到了莊寶妹的臉頰,莊單花懸著的一顆心才松落下來,哭聲減低——
莊寶妹嚇得急忙起身,過去開了燈,重新將莊單花摟抱在懷里,在原地踱步著,哄莊單花不哭。
莊單花這才發現,她們現在所處的屋子,是老太太莊巧的房屋,不像是莊夏跟莊秋兩間屋子是中間一塊大木板隔斷;這邊屋子寬度很長,一架木架床擺在一半的位置充當隔斷,另外一半空間存放了許許多多的雜物,一箱一箱的,也不知道藏得是寶貝,還是不值錢的廢物。
莊單花想起她那三張紙上書寫的內容,莊單花現在還能清楚記起來紙上寫的內容,心里也覺得放松,應該不會全部忘記前塵往事的。
莊寶妹見莊單花又沉沉的合上眼皮入睡,這才熄了燈,抱著孩子又躺在了床上,那被褥上都是老太太莊巧桂花頭油跟護膚膏混在一塊的嗆人氣味,莊寶妹熏得沒睡好安穩覺。
天一亮,老爺子莊孟找來的工人,有條不紊地幫忙修繕著破損塌方的那處地方。
一個女工人奇怪道:“這塌得也有些古怪?怎么就跟一塊陷阱似的?”
包工頭道:“別瞎說了,干活,只管把事情干得漂漂亮亮,把錢領到兜里才算是自個的錢票子。”
女工人不說話了。
兩個男工人壓低了聲音,避開包工頭,其中瘦的一個悄聲跟女工人道,“二姐,那老道上回不是被請來這地方看風水嗎?他回去跟我喝酒,說這地方哪里是桂樹成精,根本是……”
女工人板著臉,沒等男工人說完,就呵斥道:“去去,封建那套迷信別在我耳根子旁邊叨叨,要是說哪個使了科學的的法子,我還肯聽你叨叨幾句。”
其中胖一點的男工人嘻嘻笑了聲,“又挨你二姐訓了吧?早讓你別跟你二姐說這些事兒。”
包工頭道:“趕緊干活,要不要錢票子了?”
三人立刻麻溜的干活起來。
梁霞在后門邊,剛剛站在三個工人背后,正好把三個工人自認為音量很低,其實嗓門很響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