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言愣了一下,隨即很快掩飾掉眼里的一絲憂郁,對桃紅說道“我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去歇著吧。”
“誒。”桃紅轉身出去,把門關好,惜言心里有有一種莫名的煩躁感,可是為什么煩躁,她自己一時也說不清楚,躺在床上腦海中翻來覆去重復著桃紅的話··婚事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立夏的蘇州總是多雨,今晚雨沒下下來,悶了一晚上,惜言躺在床上睡不著,索性就坐起來看書,油燈黃韻的光照在她臉上,有些惆悵···難道不能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嗎?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襲來,讓惜言感覺胸口悶悶的。
悶了一晚上的雨終于下了下來,淅淅瀝瀝的。學校今天沒課,所以晚起了些,惜言用過早飯之后就關在屋子里練字,聽著雨水打在屋檐上的聲音,看著墨水在宣紙上暈染開來,惜言心里泛起一些傷感。
門外響起敲門聲,管家打著傘過去開門,瞧見來人,笑呵呵的說“程少爺來了啊。”
“張伯,小姐在嗎?”
“在的,程少爺,下這么大的雨,快隨我進來吧。”
“嗯。”景瑞輕點頭,隨著張管家,沿著濕漉漉的長廊往堂屋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管家瞧見二夫人在堂屋內,便轉頭對景瑞說道“程少爺,您先到堂屋去休息吧。”說完,又朝著屋內喊了聲“二夫人,程少爺來了。”
鶯紅聽見后笑盈盈的走過來,她以前在程家當丫鬟的時候,景瑞少爺就是謙謙有禮的樣子,從未為難過下人,加上大夫人那時候待她也不錯,所以,她心里是很喜歡景瑞這孩子的。
“喲,是景瑞來了啊,外面下著雨,沒淋著吧?”鶯紅很是熱情。
景瑞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沒有,姨娘,惜言在嗎?”
“惜言好像在書房練字呢,我去給你叫啊。梅芝,先給程少爺泡壺碧螺春來。”
還未等梅芝轉身,景瑞便開口“姨娘,不必那么麻煩了,我自己去里面找惜言就行。”
看著景瑞猴急的模樣,鶯紅捂嘴打趣道“哎喲,行··你們這兩人啊,膩得慌,改明兒你要是娶了惜言,那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啊··呵呵··”
聽她這么說,景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鶯紅很識趣,知道他想趕緊過去,便說“行了,我不打擾你們了,過去吧。”
“嗯,謝謝姨娘。”
“去吧。”
說完,景瑞便來到了惜言的房門前,門沒有關,半虛掩著,景瑞輕輕拉開門,動手在門上敲了三下“惜言。”
惜言抬頭瞧見門口的人“景瑞,你怎么來了啊,我讓桃紅給你泡茶。”
景瑞走進來,笑著攔下“誒,不用了,剛才二姨娘吩咐過,是我自己想過來看你練字的,寫的什么,我看看。”說完,便拿起桌上的宣紙,瞧見幾行娟秀的字跡“薄霧濃云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李清照的詞,怎么,什么時候,我們的林大小姐這么多愁善感了?”
惜言掩飾道“哎呀,我胡亂練練字罷了,就是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有點感觸罷了。”說完,把臉轉向一邊,不想讓人看出她的慌亂。
景瑞是個細心的人,察覺出惜言眼中的躲避,溫和的問“李清照的詞,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確實把婉約的風格發揮到了極致啊,不過··惜言,我不愿看到你眼中那抹惆悵,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嗎?”
惜言搖搖頭“沒什么,你別多想了,我們到外屋,去賞雨飲茶如何?我讓桃紅泡壺碧螺春,我們邊賞雨,邊飲茶。”
景瑞沒有再繼續追問,點頭道“好,披件衣服,當心寒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