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按住她,搖搖頭,眼中的同情更濃了:“沒事,醫藥費等你感覺好些了再來,還是聽一聽醫生怎么說吧。”
這時醫生已經推門進了病房。“39號床的病人。你的家屬在嗎?”醫生問道。
“他們都還在外地。”侯菁菁說到,“有什么情況直接和我說吧。”
“那我就直接說了。根據拍片反映,你的肝部有一塊很明顯的陰影,據我診斷,是一個惡性腫瘤。你已患上了肝癌晚期……”醫生聲音沉痛地說到。
侯菁菁沉默了一會,問道:“如果不采取治療,我還能活多久?”
“最多三個月吧。”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我決定不治了,明早我就出院。”侯菁菁說到。
醫生頓了頓,還是嘆了口氣,說到:“好吧,我尊重你的的決定。”然后出了門,又把門關好,才踩著輕聲的步伐離去了。
此時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想著這個時間王慧一般還沒睡,侯菁菁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死丫頭,大半夜打什么電話?你不知道我準備睡了嗎?”王慧不耐的口吻在電話里顯得特別刺耳。
“媽,我現在醫院,醫生查出來肝癌晚期。我……能不能……”
“想都別想!家里那些個存款早就供你讀大學花光了。房子是軍軍娶媳婦用的,你想都別想!癌癥晚期也沒什么好治的。這兩個月你就不用給家里打錢了,你吃好喝好,也不枉我們母女一場。”說完,王慧果斷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嘟嘟嘟的掛斷聲,回想王慧刻薄的話語和王小軍一旁的幫腔,侯菁菁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她終于知道,自己在那對母子眼里真的是一文不值。之前好友郭麗提醒她遠著那對母子,她還不高興,覺得好友對自家母親有偏見。可是她終于看清了那兩母子的真面目。
可這一切說什么都遲了。侯菁菁瞪大著眼睛,思考了一夜,到了天明的時候,她終于想通了:這操蛋的人生,誰愛誰去伺候,老娘我不混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和前來查房的護士打了聲招呼,去樓下取了一千塊,交了醫藥費和住院費,便拎著自己的包包回家了。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房東把房間退租了。她收拾好自己的那幾套出門裝,塞進大背包里,又拿了水杯,紙巾,雨傘,打火機等一應出門的用品一起裝好。然后,俯下身,在床底下掏出一個金屬的餅干盒子,打開。里面有一塊潔白的羊脂玉佩,她拿起來掛在脖子上藏進衣服里。還有一個存折,這是她畢業五年來一直省吃儉用存下來的積蓄,也就堪堪五萬元。她把存折取出,裝進背包里。然后留下滿屋的物品和回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