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干脆抓起了我的手,我像提線木偶一樣,在他的指揮下解開了他外衫的繩結,然后又被他手把手的教著褪去外衫,我只感覺我的整張臉不斷的漲紅發燙,偶然間偷偷抬頭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正低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該死的……又是一頓小鹿亂撞……
可惱的是他卻始終堅如磐石般杵在那兒,絲毫未見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待到需要解下他頭上系著的冠帽時,他仍舊沒有半點遷就,我先是踮著腳,試了試,結果差點……又是跳著腳試試,結果還是差點……幾番母猴子一般的上躥下跳,把我累到不行,于是氣急敗壞的對他說:“你就不能蹲下來點嗎?沒看見,我根本夠不著嗎?”
他蔑視的瞥了我一眼,自行摘下冠帽,丟給我,嘴里還陣陣有詞:“糧食都讓你這樣的人浪費了,光見著吃,卻也不見著長,轉年都二十了,長得還似孩童一般高……”
說著他自顧自的走到床邊坐下,指了指足上靴子,說:“拖鞋,你總該會吧?且無須你爬高,不算是為難你……被你笨手笨腳的誤了本王這么長時間,現下本王困乏極了,林小朵,你還不趕緊過來伺候本王拖鞋?”
“自己明明有手有腳,還非得使喚別人,就像我該你似的……”
我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邊白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走過去。
他就勢抬腿放到我的肩膀上,我兩只手抱著他的靴子,恨不能一起連腳丫子都給他拽下來,緊咬著后槽牙低聲嘟囔:“最好以后別犯到我手里,不然,看姐到時候怎么收拾你……”
他躺下,植物人一樣,我又為他蓋上被子,掖好被角,見他閉了眼,才放下床兩側的幔帳,終于呼出一口氣。
差不多整整一宿未眠,又滴水未進,就吃了兩顆花生豆,此時,我也累到筋疲力盡。
再多一步也懶得走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剛閉了眼睛瞇一會,就聽幔帳內低聲喊了句:“林小朵?”
“到!”我一個猛子躍了起來,肯定是發力過猛了,我只覺得,腦袋一陣暈沉,眼前黑漆漆的,又兩腿發軟,坐回了地上。
我雙手扶著前額,發覺有些燙手,隱隱的記起來,許是剛才守在門口的時候給凍得。
原本這次穿越過來以后,我就發現自己總是會莫名的乏力,因為之前也曾出現過類似的狀況,我把它們統稱為穿越后遺癥,只是,這次持續的時間長了些,可我也并未放在心上,想著修養幾日,也就好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會差到這種程度,只是稍稍招了些風寒,竟發燒了。
胸口還一陣陣的發悶,氣短,似有什么東西淤積在里面,惹得我一陣陣的犯惡心。
他見我半天沒動靜,便自己起身,撩開幔帳,看到我半臥在地上,眉間微蹙,“你怎么了?”
我剛想張嘴,只覺得心口那塊淤積的東西,頂著氣息就竄了上來,半個字都還沒說,一大口濃黑色的血便從嘴里噴了出來。
霎時間,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再無半點氣力,閉了眼,昏倒在地上。
隱約之間,我感覺到,他把我攬在懷里,從地上抱起來,然后,很大聲的叫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