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你去趟青劍山,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一個叫做盛南倫的人,如果有,先不要驚動他,即刻回來稟報于我。如果沒有,就地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尋到些有關他下落的線索。”
冉義回道:“是,皇爺,冉義明白。”
允初接著說道:“據陳光良說,這個盛南倫是個下蠱的高手,所以,此行,你務必須得小心謹慎,切記,不該碰的不碰,不該聞得不聞,不該看的不看。”
“冉義明白……”
“然后,你再順道去趟保和堂,問問酡顏,最近素淼的境況,有日子沒得著那個小丫頭的消息了……”
冉義笑著回道:“知道了,皇爺,奴才這就去辦……”
等冉義走后,允初又叫下人換了一壺新茶,他握著茶盞,聞著悠悠然從茶盞中生出來的茶香,思緒也跟著飄飄然蕩回了七年前。
他記得那是一個雪夜,陳光良當時還不是太醫院之首,他不過是個太醫院的碎催。那夜他突然頂著風雪找上門來。
一把年紀的人,卻哭得已分不清臉上黏著的到底是鼻涕還是眼淚。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那會兒,他剛巧喝了幾杯溫酒,正愁沒有新鮮事兒可以下酒,陳光良便就帶著故事來了。
屋里就只有他和陳光良兩個人,就見陳光良未開口,便先是在地上咣咣咣磕夠了十個響頭給他。
他眼見著陳光良前額的皮肉裂開,鮮血順著眉頭往下淌。
陳光良似沒有痛感一般,完全不顧淌下來的血迷了眼睛,只聲淚俱下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是他在婚前,就有過一個自幼跟他一起長大的玩伴,曾經的兩小無猜,演化成長大后的兩情相悅。兩家人也都很贊同這門婚事,就等著陳光良趕考之后,正式下聘娶親。
可是誰也想不到,就在這個時候,姑娘家因為跟叛匪“南巫王”有些許關聯,全家老小三十幾口被圣上一紙殺雞儆猴的圣旨判為亂黨,送上了斷頭臺。
不能去送行,不能去收尸,陳光良被父親鎖在屋里,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幾番尋死,又都被人救了回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陳光良的父親為他在當時的太醫院之首王杜橋開設的藥房尋了個活計。
半年后,他娶了王杜橋的女兒為妻,日子過的也逐漸好起來,并且在仕途上也有了些起色,被他老丈人從藥房弄到了太醫院。
本以為前事終結,后半生將踏踏實實的一心撲在醫術上,卻不想造化弄人,偶有一日,在街上,他居然遇到了那個讓他曾經厭棄人世,只想生死與共的姑娘,原來,她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