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如雨的炮彈、弩箭瞬息之間跨越過上百丈的距離,撕裂空氣,咆哮天地。
這些在陸錚認知中稍顯原始的重火力軍械展現出了遠超預料的射程、精準、和威力,只一瞬間,城墻正前方近一里的半空和地面,陡然炸開數十上百朵火光、凹坑,滾滾濃煙與氣浪四下兇猛沖擊,將大片大片的土地狠狠犁起。
這樣密集兇猛的火力打擊,整體體積不小的人頭飛廉自然無從閃避,登時就被濃煙和火光所淹沒,只隱約傳出一陣陣千重萬疊、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
能讓防衛軍和除魔司雙方都嚴陣以待的兇級邪魔自然不能就這么簡單被消滅,城頭上的指揮使胡軍揮舞著令其,聲嘶力竭的繼續狂吼:
“開火、射擊!不要給老子停!”
“看到那孽畜最里面的那顆鹿首了嗎?朝那狠狠的轟!”
城頭上所有士卒自然也清楚所面臨的危機,毫不停歇的重復裝填、射擊、點火的動作,撕碎一切的兇猛火力狂潮繼續毫不停歇的向著人頭飛廉所在的方位傾瀉而去。
而在這樣猛烈的覆蓋上打擊下,陸錚隱約看到,滾滾的煙塵和火光之中,那屬于人頭飛廉的一大片陰影驟然發出一聲恐怖的吼叫,隨后漫天狂舞的觸手和人頭急劇收縮,仿佛一片人頭盾牌一樣,擋在中心的鹿首之前。
粗若兒臂的巨箭,人頭大小的炮彈,狠狠轟擊在這面人頭舉盾上,頓時使得表面的一個個猙獰人頭血肉爆裂橫飛。
但是也不知道這一顆顆人頭及觸手組成的巨盾如何堅硬強韌、幾乎可以夷平一座小山頭的兇猛火力狂潮轟在上面,也只是使得表面血肉飛濺,卻始終無法將其摧毀擊穿,更不要說是命中人頭飛廉的本體了!
“好硬的軀體......”
死死盯著遠方的這一幕,一旁的陸錚,以及秦有容、岳山等一眾除魔人,都是眼神嚴峻而凜然。
城墻頭上的這些重型火炮、弩炮雖然靈活性不佳,但是威力、殺傷性卻是絕對的強悍,就算是他們這些突破血氣境的武人,也根本別想以血肉之軀硬接硬擋。
人頭飛廉能夠正面承受如此火力,哪怕有所損傷,僅軀體的強悍就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轟轟轟......
短短幾個呼吸,大地震顫,空氣燃燒,滾滾黑煙沖天而起,遠處人頭飛廉頂著炮火狂潮不斷前行,每一顆完好人頭似乎感受到了相同的痛楚,神情詭怖而瘋狂。
而似乎是這種攻擊超過了某種限度,當其人頭巨盾表面,起碼三分之一的人頭焦黑破碎以后,只見人頭飛廉控制下,隨著一條條觸須的舞動,被炸的血肉橫飛、震顫不休的人頭巨盾突然齊齊朝向前方,隨后:
昂——!
一聲有男有女、有哭有笑的詭異咆哮聲中,數百可怖人頭齊齊睜眼張嘴,一股肉眼可見的浩大波紋向著前方轟然爆發!
音波滾滾席卷,碾過空氣,虛空就好像水波一樣劇烈的晃動蕩漾起來,所有在音波籠罩范圍中的炮彈、巨箭,全部扭曲、爆裂。
波紋猶如浪潮般奔涌席卷,緊接著下一秒,相隔一里的城墻之上,數百操縱軍械火炮的士卒每一個都像是被重錘砸中,齊齊悶哼一聲,堵住耳朵,神情痛苦。
剎那之間,大范圍火力覆蓋頓時出現空檔,全身沾染污血和硝煙的人頭飛廉就這樣扭曲狂舞著,震動肉翼,趁機倏然加速,向著城頭迅速飄飛撲擊而來!
同樣在音波籠罩之下,秦有容等副尉乃至其他除魔人,也都同時產生一種出氣血震蕩、翻涌的不適感覺,陸錚雖然因為遠超同濟的雄渾血氣沒有感到多少異樣,卻也是眼神微變:
“它要沖擊城池了!”
“別擔心。”
一旁的岳山也是瞬息平復氣血,眼神沉著道:
“對付這種能夠飛行的邪異種,只有以炮火吸引將其困于甕城以后才有辦法對付,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擊的時候。”
城防軍面對這樣的情況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仿佛是要驗證岳山的話,還來不及多問的陸錚就見不遠處城頭上,指揮使胡軍放聲大喝,聲音滾滾:
“轟,轟,火炮隊,繼續給老子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