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搖了搖頭:
“沈館主必然是受了傷的,但是傷勢如何小的卻是不知了。只知道從那天以后,沈館主就不再外出,也不再見客,然后沒有幾天便傳出他離開沙泉鎮外出求醫的消息,想來傷勢不輕。”
說到這里,伙計忍不住深深嘆息道:
“說實話,沈館主可是一位大大的好人,自從他回來了以后,我們沙泉鎮比起往日安全了許多,很多窮苦勞工、貧寒子弟想來練武,他也照收不誤,鎮上受過他恩惠的人沒有一一千也有八百,這么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好人,卻......上天何其不公!”
陸錚聽完之后,眼睛微瞇的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多謝。”
“客人這是哪里話,這點消息算不得什么。”
伙計目光探尋:
“您還有什么要打聽的么?”
陸錚搖頭:“沒有了,你去吧。”
“好嘞,我這就去讓后廚給您準備酒菜。”
見陸錚沒有再問,輕松入賬兩枚銀牙的伙計躬身一禮,歡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房間內,陸錚一人獨自坐下,目光灼灼凝視著窗外寒槍武道館的方向。
以他的洞察,之前的拜訪便已經隱隱覺察到了羅玉瓊、沈玉龍這對母子態度反應有些不對,似乎隱瞞了什么。
沈宏武的不知所蹤,外加他方才所得到的情報,足夠讓他懷疑這位退役正尉身體是不是出了什么嚴重問題,絕不像羅玉瓊所說的那么簡單。
更有可能的是,對方外出求醫的消息,說不定都是假的!
“看來還有點麻煩。”
回想起伙計說過的話,陸錚不由的低嘆:
“羅夫人,希望你們不要做什么蠢事啊......”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偌大一個沙泉鎮被夜幕籠罩,歸于寂靜。
一處幽暗的地下空間中。
微弱的火光搖動,裊裊煙氣升騰,一個身形佝僂的身影雙眼緊閉,面泛痛苦之色的盤坐于石臺之上,一條條堅固的精鋼鎖鏈將其手腳捆縛,宛如牢籠中的死囚。
那是一個年級不到五旬的中年男子,臉上飽經風霜,皮膚呈現慘白之色,更加詭異的是他的小半張臉,乃至小半個身子裸露的皮膚,都在不斷的蠕動,仿佛底下藏了一條條小蛇,即將破皮而出。
如果有沙泉鎮的人在這里就會震驚發現,這個狀況詭異的中年男子正是深受城鎮居民尊崇的寒槍武道館館主,沈宏武!
此時此,沈宏武不僅被精鋼鎖鏈所捆縛,在他面前還有一個身穿兜帽長袍的嬌小女子,正在低聲默誦著什么。
離奇的是,隨著女子的默誦聲,石臺上盤坐的沈宏武身軀不斷顫抖,仿佛在和體內什么可怕的東西做著對抗一般,同時隨著周圍煙氣不斷的吸入,他皮膚表面可怕的異常也逐漸平緩了些許,直到基本平復。
“呼......”
隨著石臺上的男子頭顱垂落,歸于平靜,默誦的女子長出了一口氣,然后輕聲道:
“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話音在地下空間飄蕩,隨后沉重石門被推開,一個干練颯爽的中年女子嘴唇緊抿,走了進來。
正是下午陸錚所拜訪的羅玉瓊。
羅玉瓊眼神復雜且哀傷:“他......怎么樣?”
“情況不太樂觀。”
穿兜帽黑袍的女子轉過臉來,語氣漠然:
“他的污染程度已經達到了重度,意識也處于崩潰的邊緣,你找我來已經太晚了。如果當初我第一次找到你們的時候沈宏武不那么迂腐固執,情況也不至惡劣于此,我親愛的姐姐,你以為呢?”
幽暗燈光下,黑袍女子顯露出半張人畜無害的素凈面龐,唯獨一雙眸子卻隱帶陰冷邪異。
若是陸錚在這便會赫然發現,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從自己手下逃走的飛天夜叉,羅子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