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每一次出診的費用,頂多也就是幾兩銀子,還是大戶人家大方才給這么多,一般的普通百姓,不過是幾錢銀子罷了。
衛允的大方,差點沒把李大夫給嚇到,當場就連連推辭:“使不得使不得,五十兩銀子,這也太多了!老夫受之有愧啊!”
衛允卻直接將銀票塞到了他手里:“劉大夫盡管收著就是,今日你救了我大姐姐和外甥,衛允無以為報,只能送上些許腌臜黃白之物,聊表謝意,海王劉大夫切莫推辭。”
說著,衛允直接沖李大夫躬身拱手一禮,表達自己的真摯的謝意。
“不可不可!”李大夫趕忙扶住衛允,“衛相公切莫如此,切莫如此,相公是官家親點的探花郎,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老朽不過一普通醫者,如何能當相公如此大禮!”
衛允笑著看著李大夫:“李大夫妙手回春,活人無數,學生不過比旁人多讀了幾本書罷了,如何能和您相提并論!”
李大夫還要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卻被衛允給打斷了:“您可切莫再推辭,日后說不定我衛家還有許多地方要勞煩您呢,區區五十兩,您盡管收下就是!”
在衛允的眼中,醫者這個職業從來都是崇高而神圣的,或許當中會有個別的害群之馬,但大部分的醫者,都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奮斗在生死的最前沿,活人無數。
這世上若是沒有醫者,沒有他們這些大夫的話,別說什么社會發展,時代進步了,只怕過不了多久,人類數量就會因疾病的肆虐而大幅縮水。
與此同時,不同于盛府的其他地方,一排喜氣洋洋的氣象,盛府后院的林棲閣之中,卻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主屋之中,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趕了出去,屋內,身著淺藍色的長裙的美貌夫人,如瘋似魔一般,瘋狂的摔打著屋里一切能摔的東西,花瓶,茶盞,茶壺,水杯,花盆···········
盛家的四姑娘墨蘭蜷縮在床榻上,驚恐的看著如瘋似魔一般的林小娘,淚水如豆子般不住的流出,沾滿了臉頰,染濕了衣襟,情緒的關口被打開,就再也關不住了。
“阿娘!阿娘!阿娘!”墨蘭邊哭邊喊著。
林小娘的貼身婆子周娘子站在墨蘭的旁邊,微躬著腰,低著腦袋,一言未發,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林小娘,不敢有半刻挪開。
可林小娘卻好似瘋了般,猛然一回頭,將一張頗為貴重的山水畫,撕成了好幾塊,用那猩紅的眼睛,瞪著榻上哭泣不止的墨蘭,吼道:“給我閉嘴,哭什么哭!哭有用嗎?哭你爹就會回來嗎?現在他一門心思全在舒蘭院那個賤人和她的孩子身上,哪里還記得我們!”
墨蘭被林小娘的兇狠的眼神嚇得往后一縮,卻是不敢繼續哭了,而是磕磕絆絆的問道:“阿娘!爹爹,爹爹他不要我們了嗎?”
林小娘喘著粗氣,咬著銀牙,波濤洶涌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似乎是被墨蘭的話給刺激到了,身體里頭憋著的那口氣一下子散了。
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猩紅的雙目也恢復了正常,晶瑩的淚水涌現,一甩衣袖,水煎就哭了出來,沖上床榻,一把將墨蘭攬入懷中,剎那間,淚如雨下:“你爹爹他好狠的心,有了那個賤人,就忘了我們母女!墨兒!咱們娘倆的命好苦啊!”
墨蘭如今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哪里有什么主意,林噙霜一哭,她自然也就跟個哭了起來,母女兩個抱成一團,哭的那叫一個凄凄厲厲,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