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的輕煙在道觀的上空冉冉升起,山巔殘存的白色云霧,罩住了小半的建筑,云霧漂浮,山麓和建筑皆是若隱若現,給人一種仙境的既視感。
正行間,忽的前方不遠處快來一陣騷動,丫鬟、小廝們的大叫,馬兒的嘶鳴聲,混做了一團!
細細聽來。
“不好了!這馬發狂了!”
“快讓開!快讓開!”
··········
幸好,如今時辰尚早,前來進香的車馬也并不多,行人們也紛紛遠遠的避到路旁,生怕那匹發了瘋的馬兒給波及了!
衛允眉頭微蹙,目光越過車馬人群,鎖定在兩百步開外的一輛華正在飛速疾行麗馬車之上,車夫用力拽著韁繩,隔得太遠,看不清面容,但想來必定是驚恐地。
馬兒勾著頭,似是發了瘋似的,不管不顧,任憑那車夫如何抽打拉扯,硬是不為所動,只鉚足了勁兒撒開蹄子,往前狂奔。
衛允腰腹用力,運至雙腿,正要猛夾馬腹,甩鞭驅馬前去救場,卻只見疾行的馬車之中,布簾忽的被掀開,一道淺藍色的影子自車廂之中竄了出來,如輕巧的燕子一般,一躍便到了馬背之上。
馬兒自然感受到了背上傳來的觸感,眼中的紅意越發盛了,速度驟然降了下來,前蹄高高揚起,仰天發出一聲唏律的長鳴。
馬上那女子卻絲毫不見慌亂,左手一轉,將韁繩纏在腕上,右手之中的馬鞭高高揚起,重重落下,帶起呼嘯的破風之聲,叭的一聲,抽在了馬臀之上。
馬兒吃痛,當即又是一聲痛呼,邁開蹄子,繼續奔了起來,搖晃的馬車再一次被拽走,免于一場驟然急停導致的車禍。
衛允不知那女子是如何操作的,但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開始有意識控制馬兒減速,待馬車從衛允身邊駛過之時,速度已然降了下來,又行出十余步,馬背之上的女子便猛扯韁繩,停住了馬車。
“娘!快下車!”
女子扭頭對著車廂喊道,胯下的馬兒依舊不安分的原地踱步,時不時的輕跳幾下,鼻腔之中,吐著粗氣。
車簾被掀開,一個四十多歲的端莊夫人,竄了出來,也不待侍女幫扶,自己便一躍跳下了馬車,隨即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婆子,兩個同樣身手不錯的丫鬟。
見車廂空了,女子這才如釋重負的翻身下馬,手中握著的韁繩卻依然沒有松開,不過是從開始的一只手,變成了兩只手。
“福叔,先把馬兒解下來!”
被叫做福叔的便是駕車的車把式,一個四五十歲左右,須發皆已銀白的老軍漢。
那個制住了發狂的馬兒,停下了馬車的女子,竟只是個十一二歲上下的少女,一身淺藍色的箭袍,明明是個女子,卻做著男子的打扮,偏生不但沒有半點的別扭之處,反而倒像是那身男子箭袍,本該她穿的一般,甚是合身。
面容有些清冷高傲,眉宇之間,隱隱透著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