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元祐帝的語氣有些詫異,還帶著一絲調笑般的質疑,道:“小秦夫子?可是秦老太傅的三子秦玉章?”
“正是!”衛允答道。
“尋常學子,便是寒窗苦讀數十年,也未必能有你如今的成就,不過區區數年光陰,便考取了進士,中了探花,看來你的這位老師,是一位不出世的大才呀!
可朕怎么聽聞秦玉章這小子是個混不吝,昔日在汴京之時,秦老太傅不知打斷了多少戒尺,卻仍舊管教不動他,死活不愿繼續科舉入仕,非要去行走天下,游山玩水!他這樣的性子,竟然能夠教出你這么一個學生,著實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衛允卻搖了搖頭,道:“陛下學究天人,自然知道何為管中窺豹,何為一葉障目!”
元祐帝微微動容:“愛卿且細細道來!”
衛允微笑道:“學生恩師雖不喜科舉仕途,但一身學識,卻盡得師公秦老太傅之真傳,加之恩師在少年之時,曾游歷天下,足跡踏遍大江南北,看遍世情冷暖,其見識之廣博,閱歷之豐富,時常令臣嘆而觀止。
陛下可知,臣在恩師講學之時,往往在不經意間,便被恩師之所言深深吸引,各地的民俗風貌,山川地理,恩師皆能隨口便來,滔滔不絕,臣之策論,之所以能夠贏得陛下青睞,多半還是恩師之功!”
元祐帝恍然道:“難怪,朕還說你不過一個區區十五歲的少年,為何在策論一道之上,有如此新穎的見識,勝過其他學子良多,原來竟是秦玉章那小子的功勞!”
對于衛允在殿試之中所做的那篇策論文章,至今,元祐帝仍然印象深刻,甚至于在看到那篇文章之后,還專程命人將衛允在會試之中所做的文章找了出來,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看了無數遍。
衛允寫的文章,通篇辭藻并不如何華麗,但卻勝在務實,而且文章之中,諸多看法,既新奇,細細想來,卻又并不只是空談,令人驚嘆。
看著衛允,元祐帝不知為何,忽然心中生出感慨:“若是汴京城中的那些勛貴子弟,也如愛卿這般那該多好,朕的開封府和五城兵馬司就不會為難,朕也不會那么頭痛了!”
衛允見元祐帝的眉宇之間,忽然生出幾道淺痕,些許愁緒縈繞其上。不禁小聲詢問:“臣見陛下忽然眉頭緊鎖,敢問陛下,是否有什么煩心事兒?”
“哎!”元祐帝嘆息一聲,幽幽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開封府尹又遞了折子上來,說是幾個勛貴家的孩子,在街上縱馬,不小心撞倒了幾個攤位,傷了幾個小販!其中有兩個重傷,還有一個被一腳踩斷了腿,以后怕是都不能正常行走,做不得重活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哎!”
怎么忽然一下子又扯到那些個紈绔身上去了,衛允有些跟不上元祐帝的腦回路了,不過這種事情卻是讓人為難的緊。
不過,這卻并不影響衛允獻策:“陛下,臣倒有個主意,或許可以替陛下解決這個困擾!”
元祐帝看奏折的眼神一頓,移到衛允的身上,道:“哦!那朕倒要好好聽聽,愛卿究竟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