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種消息無須特意由梁昊送去衛允面前的,可奈何這次結親的人家,一個是北鎮撫司千戶袁文紹,一個是與衛允關系‘曖昧’的揚州盛家,以梁昊的精明,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拍衛允馬屁的機會。
然而衛允卻下達了一個讓梁昊覺得沒頭沒腦的命令,不讓他留意袁家的動向也就罷了,反而讓他去留意寧遠侯府顧家二郎顧廷燁的動向!
顧廷燁的名號,在整個汴京城那可是響當當的,同為勛貴子弟,梁昊和顧廷燁雖然并不熟絡,可還是認識的,可正因為認識,心里才更加的疑惑不解。
不過雖然疑惑,可梁昊卻是個聽話的,對于衛允的命令,從來都執行的一絲不茍。
三日之后,袁家的大船自汴河碼頭出發,同行的人當中,卻多了一個叫做顧小二少年。
袁浩自然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回衛允面前。
書房之中,衛允嘴角微微上揚,喃喃道:“有意思,歷史的慣性還真是強大啊,這個顧小二,竟然當真沒有加入錦衣衛,如今看來,這家伙應該是受到了他外祖揚州白家老家主的信了,竟然趁著寧遠候不在汴京之際,只帶著一個小廝就敢去揚州趟白家這趟渾水!”
在揚州之時,衛允早就聽過白家的大名,乃是江南一地,甚至整個大周都數得上號的大鹽商,手底下的鹽莊,鋪子,田地數不勝數,府里的金銀珠寶,堆山碼海。
白老太爺發妻早亡,膝下無子,唯一的一個女兒,早年間也作為填房,嫁入了汴京寧遠侯府,成了寧遠候顧偃開的第二任夫人。
后來懷胎早產,生子之時,遭遇難產,與腹中的孩兒一道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事兒除了寧遠候府的人之外,汴京城里知道的人可沒幾個。
白老太爺痛失愛女,心緒難免悲愴,原本健朗的身子也逐步出現毛病,雖有無數珍貴藥材吊著,但也無濟于事。
如今看來,是真的大限將至,這才著急忙慌的把顧廷燁叫回揚州,好繼承白家家業,使其不至于落在白氏族人的手中。
“小白楊,磨墨!”說話的同時,衛允已經攬起袖子,取出一張信紙,鋪在身前。
“好的,老爺!”小白楊動作十分麻利,幾個呼吸之間,一小灘烏黑發亮的墨水,便在硯臺孩子匯總成型。
“這不是還沒到給揚州寫信的日子么,老爺這是打算寫給誰呢?”作為書童,衛允除了些許特別機密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會瞞著小白楊。
畢竟衛允也是需要人跑腿的,總不能什么事情都親力親為吧!現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紀,沒有手機電腦,沒有企鵝微信,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衛允嘴角帶著笑意,眼睛有些亮,說道:“自然是給我那位‘大姐夫’寫信,若是他真的足夠聰明的話,一定會明白到底該如何選擇的!”
話音未落,衛允已然提筆,筆走龍蛇,一張信紙才寫了大半,衛允便已停筆,拿起信紙吹了吹,待上面的墨跡干了之后,才折起來,塞入小白楊遞過來的信封之中。
“去,讓人快馬加鞭,一定要在袁家的船到揚州之前送到盛紘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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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袁家的船還在運河上面飄著,還未踏入淮南地界的時候,衛允寫出的信,便已經送到了揚州府衙。
“老爺,汴京來的信!”
盛紘正在批閱公文,小廝拿著信走了近前,小聲的說道。
盛紘看公文的動作一僵,抬起頭看著小廝,道:“汴京的信?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