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所以朕才會將衛調去西北,為的就是能夠讓北鎮撫司更快的組建起來,如今有關西夏和遼國的情報,每隔七日,便會送至朕的案頭!”
“父皇!那羅網呢?”趙宗全問道。
元祐帝道:“羅網亦相當于一個諜報司,不過不是對外,而是對內!”
“對內?”趙宗全瞳孔驟縮:“父皇是說…………”
元祐帝點了點頭:“正如你所猜想的那般,羅網原本只是朕讓內官們在在京中幾處匯聚了達官貴人的酒樓、妓館布下的暗子,可后來交至衛允之手,短短數年的功夫先,羅網便成了一個覆蓋整個汴京城的大網,街面上所有的茶樓酒肆,明暗娼館,皆有羅網的探子。”
說到這兒,元祐帝的話音一頓,語氣忽然變得有些陰惻惻的:“便連不少朝臣的府上,都有羅網的探子!”
“嘶!”趙宗全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弱弱的道:“父皇,如此的話,錦衣衛的權柄是否太大了些?恐會有尾大不掉之嫌!”
聽罷,元祐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所謂帝王心術,首要便是制衡之道,你能看到這一點,朕很欣慰。”
“父皇謬贊!”趙宗全道。
元祐帝又問:“你可知衛允的來歷、家世?”
趙宗全道:“聽聞衛指使出身寒門,起于微末,后來僥幸拜入了玉章先生的門下,有了秦家的支持,才一路科考入仕!”
元祐帝道:“說的不錯,那你可知為何朕明知他是秦家門下,卻依舊要讓他做錦衣衛的指揮使嗎?”
“兒臣愚鈍,請父皇恕罪!”趙宗全搖了搖頭。
只聽的元祐帝道:“昔日的秦老太傅,兩朝元老,桃李滿天下,滿朝諸公,幾乎有大半都受過他的指點,后來秦老太傅雖然急流勇退,告老還鄉,可只要秦老太傅一日不死,秦家的勢力便一日不會削減!”
說到這兒,元祐帝的話音忽然一變:“如今大周看似繁華一片,實則內里早已出了問題,鹽務糜爛,朝廷歲入不過近百萬兩,土地兼并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朝廷收上來的賦稅逐年減少,每年賣身為奴的百姓不計其數,這些,都是在挖我大周江山的根基呀!”
趙宗全沉著眸子,緊接著說道:“所以父皇需要找一個出身寒門,沒有根基,又能力出眾的人,來當一把鋼刀,一把能夠劃開這些世家大族們遮掩,露出他們真正嘴臉的鋼刀!”
元祐帝笑著道:“不錯,衛允是寒門出身,又與秦家關系不菲,便是驟然提拔,朝臣們或許會有微詞,但顧忌著秦家的關系,也不會如何為難,朕再從后面推一把,把衛允推向手握軍權的英國公府,如今這把鋼刀已然磨的足夠鋒利,可朕的身體卻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沒有辦法親眼看著他出鞘了!”
趙宗全道:“兒臣還有一個疑問,想請父皇替兒臣解惑!”
元祐帝道:“有什么就直接問了吧,這里只有你我二人,無需在意那么多虛禮!”
趙宗全眼底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微光,問道:“父皇就不怕這把刀太過鋒利,雖然達到了目的,但也有很有可能會傷到自己嗎?”